看着曹操的脸色不见得好,**便立即给曹操斟满了酒,仰头叹了口气,说道:
“孟德是朝廷难得的干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朝中又有长辈照料,今后无论是主政一方,还是统帅三军,我都不认为孟德会止步于骑都尉这个位子上,但我还是希望孟德此生不要做出拿我汉家百姓的生命来换取功绩,声名的事情来。”
曹操微微颔首,双眼凝视着**,一脸真诚地说道:
“我自出仕以来,从未将自家得失放在心上,斗乡间豪右,与宦官争雄,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治下之民。
我曹孟德生于这天地之间,行得正坐得端,每一份我该拿的功劳我都拿的问心无愧,我向宁安保证,我必不会做如此无耻之事,还请宁安放心。”
听了曹操的话,**眉宇间的那一缕忧愁却没有散去,反而更深了,心中默默想到了曹操屠杀徐州军民的情景,很是感慨地说道:
“为上位者,做事若不多加思考,反而率性而为,势必会祸及百姓,就如此次,莫非是左中郎做是不稳重?非也,左中郎乃大汉少有的稳健大臣,在朝中屹立数十年而不倒,我等可见一般。
那莫非是左中郎真的一心追逐名利?非也,左中郎能将破长社的功绩赠于右中郎,我等可见左中郎其实并不是那种一心想要追逐名利之人。
那为什么左中郎此次差点做出了如此祸事?林私以为,是此次的功劳太大了,筑京观,炫耀武功所带来的名利也太大了,大到就连左中郎那种平时不是那种追逐名利之人也忍不住动心,一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差点儿铸成大错。”
“唉!”**接着叹了口气,一手抓住了曹操的袖子,一手指了指曹操又指了指自己,说道:“孟德乃性情中人,平常可能看不出来,但我与孟德所知,我自是知道的。
孟德平时显得镇定无比,不为外物所动,可是真到伤心处,那便不伤心则已,伤心必哀毁骨立,而我却最怕孟德如此,因为极度悲伤之下,人总有可能做出那些自己平常根本不会认为自己能做得出的事情来。
或许当时会被眼前的仇恨或是利益遮蔽住了双眼,感觉一时痛快,就像这次。
但若是真的铸成了大错,时间一长,我想左中郎必会后悔,我不想孟德因为自己所做的事而后悔,所以我希望孟德在自己心神不定之时不要一言而决大事,不然,所有苦难皆会降临到百姓身上去。”
此时的曹操还不是那个后来经历了人生跌宕起伏的曹丞相,而是一个还未年满三十的有志青年,见**如此与自己掏心窝子的说话,便也忍不住握住了**的双手,说道:
“世人知我者不多,皆以为我曹孟德是笑面狼,山中虎,唯宁安肯说我是一个性情中人,此言我记着了,还请宁安放心,若是我心神不定,绝不胡乱发号施令,以至于百姓跟我受苦。”
**点了点头,眉头稍有些舒缓,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我曾有友人游于蜀中,二年而归,见我,说,‘蜀中多庙宇,供奉一父子,虽千百年而香火不绝,我初至时,特以为奇,遂查之,方见,供奉者,李冰父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