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斜跨北方大陆的奔流河,铸金堡大败的消息在短短五天的时间传遍了北方各大领地,人们说这是对弑君者的第一场胜利,杀父弑君者亚尔文·贝灵顿终将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
不久后,三大领主的反抗者联军受到鼓舞,向海啸城的亚尔文正式宣战,短短几天,反抗者联军便攻破了平原谷地,战争的浪潮一时间席卷了整个海啸公国,无数的平民被迫离开自己的家园,向大陆最南方迁徙。
海啸城的高墙之内,最初的动荡被强权镇压,人民的生活受到了极大限制,每个人都处于恐慌之中,稍有言语上的不慎,便会被以散播谣言,意图扰乱海啸城稳定的罪名送上绞刑台。
人们只好把自己关在家里,默默祈祷着,盼望着主神显灵纠正这些错误,拯救他们的家园。海啸城昔日熙熙攘攘的街道也因此冷清了很多。
公爵堡主厅之内,大臣和领主们已经离开,厅内空空荡荡,只有灯柱上摇曳的火苗证明着,时间依然在默默流逝。
财政大臣奥伯隆·史克威尔穿着漂亮的镶金修身长衣,静静的站在高台之下,凝视着象征权力的海王石椅,眼中映着火光。
清脆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奥伯隆稍微偏过头,一个身穿黑袍的女人缓缓走来。
“当海啸袭来,万物皆会消逝,即便这漂亮的石椅子,到时也会被洗去人们赋予它的意义”
奥伯隆微微一笑,转过身来
“您说的没错,但只要人类依然生存于此,就会有新的东西被赋予这种意义,一把铁剑,一顶王冠,或者一根普通的木杖,意义只是意义,它永远都不会消亡,不是嘛,灰鸦大人”
缓缓走来的正是教廷使者—灰鸦,她的容颜依旧明媚,金色的长发在昏暗的大厅是那么的夺目
“但它终究是虚妄,任何人都抓不住它,不仅如此,没有人识得它的真面目,我们所凝视的,不过是无尽深渊”
奥伯隆看着美丽的女人,微微躬身行礼
“但它却如此美丽,没人会否认这点,您知道嘛,我读过一本书,里面说过,延长生命的唯一方法,就是尝尽人间一切。”
顿了顿,奥伯隆继续说道
“世间之人出生后,便自困于牢笼,他们昏昏噩噩度过一生,生命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周而复始的重复着昨天,我不想辜负神的恩赐,只有将它延长至极致,只有这样,我们才不枉此生,对嘛?”
灰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所以您暗中掀起这海啸,等待着洗去一切,然后等待着重新赋予某件东西予意义,您知道吗,只是刚才这番话,就足矣让您走上绞刑台”
奥伯隆向前两步,靠近灰鸦
“我只是站在岸上,潮水不会沾湿我的衣角,说到掀起海啸,您代表的教廷才是其中的始作俑者,或者说,你们才是凝视深渊者”
灰鸦摇了摇头
“不,奥伯隆大人,我们并非凝视者,我们就是深渊,虽然在做同样的事情,但你我的目的并不相同”
奥伯隆露出疑惑表情
“这么说,你是在说服我成为深渊的一部分”
灰鸦转过身去,轻轻撩了下长发
“都说海啸城的奥伯隆大人仿佛迷雾,但请相信我,教廷早已看清一切,我只是希望您不要让历史的车轮偏移了方向”
说罢,灰鸦妩媚一笑,转身离去,窈窕的身影缓缓隐入黑暗之中。
奥伯隆看着她离去,注视着前方的黑暗很久,他整理了下精神,即便是教廷也不能动摇他,命运的魅力就在于它的未知,奥伯隆愿意为此投下任何赌注,包括生命。
想到此处,奥伯隆回头看了看海王石椅,然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