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说说刘子清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我若是知道她因何失踪,现在自然不必在这里找她。”
钟天明说得轻巧,林远却深觉有理。
若是钟天明能一早发现,必然不会叫那阴灵得逞。
“你又在发什么呆?”
“我在想,既然那阴灵昨夜出了一次手,今夜会不会再次出手?”
“什么意思?”
“你是想当饵?”
“我没有你那么厉害,阴灵见我是不发怵的,他不敢袭击你,未必不敢袭击我。与其我们这样漫无目的找,不如让我作诱饵,看他会不会主动出现。”
林远这话叫钟天明若有所思地盯他许久。
可以一试。
只是,这个饵是林远,未免有些不合适。
毕竟林远跟他一样,都参与了当初的那场试炼,对方没有对自己出手,也可能也不会对他出手。
当然,钟天明更想知道的是,那个阴灵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没有直接取了刘子清的性命,反而都大费周章地将她的灵魂拘走。
也许对方也对自己有话要说。
被一个阴灵盯上似乎有些瘆人,钟天明确早已习以为常。
他甚至想着能快点见到对方。
他和林远合计了一番,便商量出了一套诱捕计划。
“几日不见,感觉你胆子大了许多。”
林远一挑眉,“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自然是在夸你的。”
却也只是几句对话,两人间便再没了声息,一时间气氛有些冷落和尴尬,一点也不像先前在山水图中确定对方身份时那般欢喜的样子。
难不成这人移情别恋的也快。才跟他说了前世姻缘的事,便后悔了,觉得他太窝囊。
可林远想想自己现在这条件,简直是打不死的超人,什么样子的另一半儿找不着,也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对方若是不愿意跟他继续处,直说便是,也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盯着他。
可能是林远发呆的次数太多。又叫钟天明抓了个正着。
“我方才同你叮嘱的,都记住了吗?”
林远有些不好意思,对方在教他如何防范此处的阴灵,自己却在想些有的没的,真是不该。
他朝着钟天明连连点头应是。
“我知道,要防备着那只阴灵的催眠之术,他极有可能有控梦能力。刘子清就是在睡眠中被勾了魂。”
像极了试炼场干的事儿,只不过试炼场比他更厉害些,甚至连人的身体都能从这世界上抹去。
两个人紧张的准备了一下午,总算在夜色将至前准备齐全。
林远坐在门边,钟天明假意睡在床上。
也不算假意,她必须真正睡着。不然有她在这儿,阴灵很有可能不敢凑上前来。
林远也需要睡着,不过钟天明对他放心得多。
他知道林远有对付阴灵方法,刘子清没有。
如今刘子清的命,已全然系在了他们两人身上,这姑娘是死是活,只看今夜了。
然而睡了大半夜。破草屋中仍旧没有发生丝毫异状。
钟天明甚至悠悠转醒,他往身边一看,林远仍旧睡在门口位置。
今夜未曾下雨,又或是雨什么时候停了,窗外静悄悄的,听不见一丝声响,像极了鬼片儿里会出现的寂静场面,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么好的氛围不突然蹦出来个妖魔鬼怪,都让人觉得可惜。
钟天明眼神期盼的往屋外看去,却始终没有等到那个蹦出来的身影。
直到林远也醒了,钟天明觉得他们的计划彻底失败了,却听见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病弱的咳嗽。
紧跟着,像是病痨鬼一样剧烈的喘息咳嗽不间断地响起,像是要在门口吐出个肺来。
钟天明心中有些奇怪,这家伙怎么没有在他们先前睡觉的时候挨个击破。反而在他们都清醒的时候才出现。
他们面对这阴灵自然是没有丝毫恐惧的,林远甚至十分热情的给他打开门,朝着那张森白怪异的脸笑眯眯的招呼了一句,“都到门口了,为什么不敲敲门,进来坐坐?”
“不知道你是不是特意送我们的朋友回来的,我们也不是这儿的人,在这里也就是待上一两天的功夫,若是打扰了你,那可相当抱歉。可现在我们也该走了,不好叫你一直将人扣着,我们回去也没法跟她家人交代不是。”
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林远居然在跟一只鬼讲道理。
而钟天明也没打扰。毕竟她和林远下午商量的对策中,也没有此时发生的一幕。
他只看见了这个当初试炼场里死掉的试炼者,却并没有感受到刘子清的灵魂所在的位置。
林远愿意跟这玩意儿讲道理,那就让他讲。
这东西藏匿的手段简直一绝,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难缠的鬼。
那只鬼也不说话,只是一直咳嗽,像是要将身上的病气过渡给他们两人一样。
林远表情无奈地站在他身旁后候着,若是有茶水,只怕还要殷勤地为这只鬼端上一碗。
“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远好言好语的商量,也没有起到什么效果,钟天明索性直奔主题。
他包边插着的黑伞,直接戳在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那咳嗽不停,似是听不见他们说话的阴灵,瞬间便是一个激灵,眼神恐惧的望着那把散出浓重杀气的伞。
那黑伞林远远远见过好几次,他在想一个姑娘为什么会喜欢这样阴沉颜色的雨伞。
没想到,那雨伞却是一把武器。
钟天明的这个动作一做,林远便感觉房间里随着这只鬼出现而降低的温度瞬间恢复。
刚才怎么也不愿意开口的鬼,这会儿讲的倒是痛快。“实不相瞒,我其实是有事儿想要找你们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