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再次返回到高台上端坐了下来,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跳一段,我看看。”
扶苏说完,曹正心内一阵窃喜,自己就是要借花献佛,如果能让这公子扶苏高兴了,等公子登上了帝位,自己如果做了这宦者令,那不仅可以扫去原来一直在黄腾下面受的气,这以后整个宫内宦官都是自己的手下。
曹正随即从地上站起,看着身后一帮女童,心都要提到嗓子尖的说道:“快呀,快给公子献舞。”
曹正说完快步走到女童为首的身边,压着声音说道:“这公子扶苏马上就是咱大秦帝国的皇帝,你们要是跳得好,以后就在宫中了,那就是你们的福气。”
为首的女童听到曹正说话,因为自小为奴,经历颇丰,生活苦楚自然是早就知道,如果能留侍宫中,比在那宦官宅邸中真是那天上地下,随即点头说道:“多谢公公抬爱,奴婢等一定好好为公子献舞。”
旁边陈洪和齐乐两人却都是竖着耳朵,听到曹正与女童谈话,内心各异。
齐乐因为自小家中贫困,才入得宫中谋一差事,说起来心性也算纯良,早在刚才一同去往那黄腾私宅,看到诸多女童被锁禁在一间屋内,还偶然看见有些个女童胳膊上红一块青一块的,心里感伤,早就在黄腾府中哭了一阵,此时见女童双目坚定,个个流露出希冀神色,不免关怜之意上涌,几欲泪流。
旁边陈洪听到动静,微微侧视,看到齐乐这般模样,随即低声说道:“别哭了,不知道这是哪里吗?”
齐乐只能强行忍住,牙关紧咬,默默把头向下垂得更低一些,生怕公子扶苏再看到自己责罚与他。
在为首女童的带领之下,众女童依次排开,各个分立,为首女童身着粉衣,站到正中。
曹正转身走到高台阶下,向着扶苏躬身说道:“公子,可以了。”
“好,跳吧。”
随着扶苏在高台之上一句令下,众女童便开始起舞。
正中粉衣女童首先把左右长袖往左右一甩而去,整个娇小身躯开始原地转圈,随着几个女童或跪或站在旁边敲钟击罄的节奏而不断加快,其余女童则在原地左右来回舞动。
待中间粉衣女童转圈完毕,一众女童开始变换阵型,把这粉衣女童围在中间,扶苏坐在高台,看着纱袖空中不断飘动,各个女童早就与那彩色衣裳化为一体,或纷纷跃起,或左右盘旋。
稚嫩的面庞闪耀其中,如同皎皎满月,不施脂粉,浑然脱俗,忽然一声沉闷钟声发出,犹如平地惊雷迸裂,细碎稠密,清脆的敲击之声也随之而来,犹如那瓢泼大雨,突然坠落在原本平静的玉镜湖面。只见殿上彩衣女童也掀起一阵高低起伏的波动。
波浪霎时停顿,钟罄之声亦止。场上此时犹如那箭在弦上发出那一刻悄无声音。
忽而粉衣女童两唇微开,皓齿明眸,清越的歌声有如泉水般汩汩流出,一句结束其余女童也随之开始歌唱。
白华菅兮,白茅束兮。之子之远,俾我独兮。
英英白云,露彼菅茅。天步艰难,之子不犹。
歌声随着旁边的击乐之声抑扬顿挫。扶苏听得诧异,看着下面这群女童眼神游离却又坚定,分明流露着一种悲伤与哀怨,随着音乐节奏的变慢,扶苏看着眼前的舞蹈恍若梦中。翩翩起舞的身体如风中轻燕,回转生辉,又如那柳叶翻飞,那婉转的歌声犹如黄鹂之鸣,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