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赵佗啊,你怎么还没回去休息。”任嚣捋了捋胡须,笑了笑说道。
“我准备回了,这不是见您这屋中灯光仍亮着,所以我就过来看看。”赵佗也屈身坐了下来,面色温和的说道。
“不想不行啊,我这么把岁数了。”说着任嚣伸出手指朝着赵佗比划开来。
“您这是什么话,想那三年之前的大战犹如在眼前一样,那时可没觉得您觉得自己岁数大。”赵佗有些戏谑的说道。
任嚣对于赵佗来说,年纪大了许多,而赵佗此时却正当年,二人自从第二次征伐南越相识以后,关系极为亲密,虽有主将副将职位之别,但私下来说,任嚣在赵佗眼中亦有着父辈的角色。
再加上自从设立南海郡节制三郡后,郡中事务极为庞杂,大到军务政事,小到生活细节,赵佗极为能干,为这位老郡尉解决了许多的担忧,二人自从离开故土,此地对于他们来说,最开始异乡他感,相互照应,已经超过了职位上的相互关照。
二人这三年多来,为了这岭南三郡,费心费力,偶尔闲了下来,定然有思乡之情,对于任嚣来说,赵佗知道必定比自己对于帝都咸阳更加惦念。
犹记得初来岭南,任嚣十分不习惯此处天气,冬季无雪,夏季或细雨缠绵,或暴雨如骤,湿气严重,对于一个年纪偏大,又习惯中原生活习惯的任嚣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而赵佗则征询当地医者,尽心为任嚣调理身体。
慢慢三年下来,二人也都习惯了这南国气候,寒冬霜雪也渐渐成为记忆中不可挥去的景色。
“如今这南海三郡在您的治理下却是百姓安居乐业,无动乱之忧,为何不致书咸阳,返回探望。”赵佗舒展了下身体说道。
“虽然目前这边经过众多人的努力已然平定,但是如今我年近六旬,咸阳山高路遥,老夫我也怕回不到,半路就折了喔。”任嚣不禁开始用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腿部。
赵佗知道这位郡尉,征战沙场之时,毫不惜力,而这才仅仅三年多,老态就慢慢显了出来,头发早已苍白,双手看起来已经有些枯槁。
看在眼里,赵佗心生怜惜,怔怔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任嚣看着灯光中眼神似有悲色的赵佗,当即说道:“这几年你也辛苦了,没想到才三十出头,你也有了白发。”
赵佗听到此言,心里也颇有感慨,但心中却愈发坚定了一定要找个机会,让这位如父般的郡尉回到咸阳,哪怕是看一眼那奔腾不息的渭水,喝一口那醇厚的西秦酒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