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诺风耍起了流氓，然后神色变得非常认真，“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的猜想。”

佩琳无奈一笑，长叹一声，与诺风对视。

思索片刻，她缓缓地道：“这是个早就定好的计划，从我们那边发现了秘密潜入黎歌的方法开始。我故意找机会把你吸引过来，然后被你抓住。”

“我们事先了解到，你喜欢独自拷问俘虏，不喜欢暗部插手，而且你是维吉亚王国的高层，掌握的机密很多，所以我们选中了你。”

“被你带回拷问室后，按计划，我要想办法勾引你，等到你因为我心神失守的时候，作为念师的我就会使用伊水部族的精神秘技，潜入你的精神之海，把机密信息取出，复制到我的大脑里。这样，情报就到手了，而我的同伴会在你去下水道捕杀石化蜥蜴的时候，把我救出来，一起离开。”

“就是这样。”一口气说完这些，佩琳长舒一口气，平静地望着诺风。

诺风听了她的话，最终确认了，当时自己脑海里克里斯的记忆发生的异常，就是和佩琳所说的秘技有关。

“和我想的差不多，不过我有些问题。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我当时犯懒，直接把你交给暗部，你的人怎么把你救出来？还有，如果当时我还不想当个好人，真的把你那什么了，怎么办？”诺风直白地提出了疑问。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做这种事肯定是有风险的。这次是我第一次做，之前我就想，让你当我第一个男人，也不是不可接受，不过你错过机会了。”佩琳自嘲地笑了笑。

诺风沉吟着，然后有些艰难地问出了一个问题，他这次来主要想问的问题。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以后……还要用这种方法去获取情报吗？”诺风的眼神很复杂，“不是每个男人都恰好和我一样，闲着无聊洗心革面。”

“为什么不用？这种方法很管用。勾引一个男人，和他上次床，情报就都到手了。”

佩琳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但她一看到诺风还要说些什么，就快步上前，伸出手，抚在诺风的唇上。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完全不用为了情报付出这么多？但你知道吗，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佩琳的声音变得苦涩起来，眼神透着她的疲惫与无力，“我所在的伊水部族快要支撑不住了。一边，我们要应付巨魔、食人鬼之类的暴戾种族，另一边，我们还要抵抗你们维吉亚这样的人类王国的攻击。除此以外，杰勒德帝国的阴影一直笼罩着所有精灵，从未散去。”

“部族的每一个战士，在这种时候都不得不付出自己的一切，我也如此。我不想我从小到大认识的人变成巨魔、食人鬼的口粮，也不想部族的女人和小孩被人类掳走，驯化成供人取乐的奴隶。”

“你以为我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情报？你以为我不想像个普通女孩一样，只把身体交给自己爱的人？”

“自去年伊水部族被维吉亚击败，一切都到了最危险的边缘。我只能付出我的一切，能卖的，能用来换取一点生存希望的，都只能卖掉。我自愿的。”

说着，佩琳有些凄然地笑了起来，也许是看到了在不远的将来，为了给珍视的人们多争取哪怕一点希望，游走在不同男人身下的可悲生活。到最后，由于某天的一个不慎，便像自己的妹妹一样，沦为被摧残成灰烬的花朵。

“所以……所以我说你错过机会了啊，”佩琳的声音哽咽起来，“我……我现在还干净，之前一周你却都不要我，还……还那么傻地给我多穿几件衣服，搞得我只能以后便宜那些混蛋了……”

诺风无言。他看着强忍着泪水的佩琳，伸手扶住她的两颊，用手指擦拭着她的眼角。

“你为什么就这样全部告诉我？现在你窃取了大量机密，我可能会把你带回去。”

“随便你。”佩琳勉强恢复成了正常的神态，把诺风的双手推开，“如果你不想让我回去，就在这里杀了我。不要把我交到其他人手上，我想死的痛快点。”

佩琳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惫，“死了也挺好。活着都是为了未来，但未来于我而言，只是一个又一个的地狱罢了。”

说罢，佩琳抓起诺风的右手，将它放在自己微凉的脖子上。

诺风当即把手甩开，“好了，停，你别逗我了。你说了这么多，最后我还是想知道，有没有可能，哪怕那么一点点可能，你能不再做这些事了？”

“没有。”佩琳冷冷地摇头。

“如果我帮你呢？”

“你帮不了我。世界太大了，强大的势力很多，强者也很多，你的帮助也只是杯水车薪。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不想把你拖累下去。你能履行承诺，帮我给露娜报仇，我就很高兴了。”佩琳说着，便从诺风身旁走过。诺风想伸手拉她，却被躲了过去。

“没空聊了。既然你不想杀我，那我也该走了。我们各做各的事吧，以后最好不要见面了。”

佩琳的声音冷漠起来。她逐渐远去，没有回头。

“就永别了吧。”佩琳清冷的声音响起。

看着佩琳远去的背影，诺风只觉得心里仿佛失去了什么。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要知道，他和佩琳才认识没多久。

诺风回想着佩琳的话，还有克里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无奈地苦笑。

待佩琳加快速度去追她的同伴后，诺风也回到了希瑞所在的那棵树旁。

看到诺风回来，希瑞的双眼一闪一闪的，抬头望着他。

“我们回去吧。”诺风说着，牵起了希瑞的手。直到这一瞬，他才觉得佩琳走后，自己心里莫名的缺失被填补了很多。

然而，两人动身没多久，诺风却突然感知到，在佩琳和她的同伴离开的方向，有一股恐怖的魔能爆发了出来，让诺风猛然从之前和佩琳的文艺小清新中回过神来。

诺风极度不安地望着佩琳的方向。他几乎可以确定，一定有一个大师级强者出现在了后山。

联想到整个维吉亚不算诺风自己在内，其他八位大师级强者的信息，诺风基本猜到了，在这种时候，最有可能会出现在后山这种环境的人是谁。

几乎想都没想，诺风又握紧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