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冰惊坐起来，缓了好长时间，失重的感觉才平复下来，她揉了揉太阳穴。

唔又做梦了。

她打开冰箱，抽出一瓶啤酒，猛灌下去，又掏出烟，熟练地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再重重地吐出来。。

她瞥了一眼钟，凌晨五点多了。

又吸了几口烟，缓了一会儿，她拿起手机，划了几下，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睡意，有些模糊。

“我又做梦了。”

那头仿佛惊醒了，“又做梦了？医生不是说你的病情得到控制了吗？你自己不也说你最近的状态好很多了？怎么会又……”

“连辞，”秦冰轻轻地喊着他的名字，“我好不了的……”

“阿水……”

“连辞啊，我没有办法放过我自己……”她顺着冰箱滑落地上，她深陷其中，挣不得，脱不得，“你明白吗，我被困在里面，我想逃，可是我怎么也逃不出去……逃不出去啊……”

“阿水……”

“连辞，这个世界上再无阿水，只有秦冰。”秦冰的眼睛空洞得吓人，“连辞，我想回去……”

“回去？不行！你不能回去！”电话那头焦急地打断她

“我要回去。”秦冰又重复了一遍。

“不行！我不许！你忘了三年前的事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暴怒的声音。

“连辞，我没忘！我怎么可能会忘！”

“那你就是忘不掉他！”

“他？呵！忘不掉？他配吗！”

“那你为什么非要回去！”连辞想不通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带给她满身伤痕的地方，为什么非要回去！

“我要把我所承受的痛苦让他们通通都承受一遍！”

“你忘了你阿妈的话了吗！不要有恨！”连辞不想让她去报复，他想让她平安快乐地活着，恨太累了，恨到最后，受伤的还是她啊，他怎么能舍得啊！

“我没忘！我不恨！但是我没有办法原谅！我不甘心！我不想像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整日躲在阴暗的地方，让心在潮湿里发霉。我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秦冰声嘶力竭，“你明白吗连辞！你明白吗！”

“阿水……”听着她一遍一遍地质问，连辞心如刀绞，怎不明白，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笑容，他怎不明白！

“我再说一遍，这个世上再无阿水！”

连辞有再多的不愿，也只能选择妥协，“好，我同意你回去。”

“谢谢你，连辞。”秦冰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像个婴儿一般蜷缩在地板上。

“但我有一个条件，你不许再爱上他！”连辞不想再看到她受伤。

秦冰怔在那里，直到被烟头烫到，才缓过神来，“不会的，永远不会，我不可能再爱上他！”

“好，我答应你。你回去的身份我会帮你安排。”

“嗯。”

挂了电话，手机随意的扔在一边，秦冰躺在地板上，任由凉意侵蚀着自己的身体，直至麻木。

宋杞墨……

这个名字像针脚一样密密麻麻的轧在心上，刺痛难忍，疼得她喘不过来气。一轧一个孔，她的心现在已千疮百孔。

宋杞墨啊，我的杞墨哥哥啊，我视为生命的感情，你却弃之如履！我珍之重之的婚约，你却说不作数了！这么多年的陪伴不过是逢场作戏！你可真是个好戏子啊！你伤我至深，我怎能一笔勾销！

宋杞墨，我要回去了。不知道这两年你睡得安稳吗，会不会在夜深时被噩梦惊醒呢……

你欠我的，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