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帘开,秋准又摇着轮椅从轿中现身。秋准挥挥手,四人中有三人散开,两人把碗给了肖愧与胡图,一人把碗给了宗昭贤。没有出去的那一人推着秋准停在瀑布右侧。
黄衣短剑回到轿旁站成一排。
“南曲的‘春竹酒’,据说罗全一是喝了春竹叶酒才领悟脱身红尘之道,秋准知道九章书院也配有此酒,不过北边的喜鹊只报北边的喜事,春竹酒也该到南曲才饮得痛快。”四碗酒水分下去,秋准自己先一饮而尽。
最后雨林,漠上飞瀑轰隆的巨响把秋准声音淹没,胡图躁动不安,他根本听不到秋准在说什么。可宗昭贤知道,九章书院附院,现惊武门实际的管理者也把青竹饮下:“不温不火,春竹酒该算烈酒该算温酒?”
“这要看醉翁之意。”
“愚人未醉,愚人愿醉。”
秋准把玩着酒盏说道:“那就是醉人酒,愿醉不醉,将睡却醒,这醉人窖无色无味却有情有义,是君子之酒。”
“昭贤就是在为君子做事,听闻秋先生要让他做飘摇阁主人却被拒,先生怎么评价君子剑?”
秋准评价道:“泰而不骄,威而不猛。温少爷的微笑暖过阳光胜过熏香,他的宝剑只问原因不求结果。只可惜他年纪还小,却承担了一些糊涂的负担。”
胡图与肖愧对视一眼,也把碗中水一饮而尽。胡图似乎很不满意春竹酒的味道,他喝过后一脸嫌弃打量肖愧的表情,肖愧也向他摊手表示不理解。
没有精神的酒与无声唇语。
宗昭贤对秋准的话很感兴趣。“糊涂的负担?魔道余孽的身份还不至于给他这样的东西。”
“他不该是魔尊的儿子。”
宗昭贤从秋准眼中看到了真挚,他忍不住发问道:“我似乎见过你,秋先生约我何事相议?”宗昭贤对追问私隐没有兴趣。
秋准没有回答他第一个问题,他还在把玩酒碗。“五州五大官道的改线必须阻止,中胜唯一在这里没有放水,秋准是来求援。你我都明白……一旦十万大山坐不住,中胜的真正面目就会浮出水面。《洗髓经》出现后武者成为五州最不安定的因素,战争已经不是正常人所能负担。秋准想要逼迫阮小楼自乱阵脚,他先动我们才谈得上后发制人。”
“既然知道他们在钓鱼,秋先生怎么还要拼尽全力去咬钩。”
“是角力。”
“只怕出力越多陷得越深。”
秋准抬头了,这次他的声音穿过轰鸣水瀑传达到惊武门所有人耳中:“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时候八旗的气焰正弱,几乎每个人都在谈论五州之将来,所有人都相信八旗的黑暗统治已经等于结束。惊武门与巨鹿泽地的运动无一例外全部都取得显著成效,他们反抗八旗的故事广为流传,戏班评书等等都在演绎着西南的传奇。
而秋准与宗昭贤的担忧却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