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摆擂,丢了性命是常有的事情,可伯云这一招还没有纯熟的‘火波热绽’险些就害了在场的商人文士。如果不是寒小虎出手,扩散的高温至少也要灼开普通人的皮肉,因为连伯云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红光涟漪是和温凉的剑意一起扩散出去的,剑身第一次嗡鸣的时候,其中的热能已经被温凉的剑意消去大半。
论道要有文风,从商要讲良心,比武更需有武品。
伯云的剑小气嫉妒,空有激进而不知收敛。有能力的人,他的本事要像日光照耀田野,把恩泽赋予博爱,一旦能力成为了炫耀比拼的目的,只会见笑于人,把无辜伤害。
温凉讨厌这样的人,所以当伯云不知反省还要争强时,温凉的一双眼直直看向了伯云。围观者终于明白前面几个挑战者遇了什么,这是怎样一双彻骨的眼睛,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温凉的目光,刀子一样的目光。
凉意,恐惧。
温凉一眼之威,教伯云口吐白沫。
没有人再敢小看温凉。
无论‘不当枪法’还是‘火烧剑’,都属于打出来的名号,就像阮小楼最后冠名为‘帝’,武者对于名的追求甚于对其他一切的追求,对名的尊重也甚于对其他一切的尊重,吹喇叭的尊重喇叭吹的好的,养牛的羡慕牛养的好的,这搁在哪行哪业都是不变的道理。
温凉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尊重。
所以伯云被抬下后,真正的好马上来了。
“诸位!衍生本无意打擂,只是今日实在开眼,要与小兄弟论个剑道,不知温凉兄弟可否赏光?”
“陈宗主,温凉籍籍无名,小辈而已,感念宗主留情,何必有这多余的争斗。”来人正是小剑宗代理宗主陈衍生,温凉在南曲三月,自然对天下第二剑宗有所耳闻。陈衍生本是小剑宗宗主‘鬼剑忧’座下第二弟子,‘鬼剑忧’为追寻‘酒见愁’雪恨而离宗出走,一走就是三年,所以陈衍生代任宗主也已经三年。
‘鬼剑忧’与‘酒见愁’二人生死不知,所以陈衍生,就是南曲第一剑。
“衍生不敢托大,温凉兄弟可是修习过剑意?”
温凉点点头。
“如此,无声剑向无形剑讨教了!”陈衍生是出了名的谦逊,按规矩他就算挑战也该挑战敖湛,可偏偏‘无声剑’今日遇着了修习剑意的武者。陈延生学的正是‘鬼剑忧’一套剑法,只是‘无闻剑声,不现剑形’二者,陈衍生始终不能理解后者的含义,才得了一个‘无声剑’的名号。
而今见到温凉剑出无形,陈衍生其实是虚心求教,所以开口道:“本来衍生的身份不便比擂,可小剑宗在我的手上已经丢了不少人,多这一次也无妨。”
“宗主说笑了,温凉才疏学浅,改日自到小剑宗登门拜访,今日……”
“温凉兄弟为阻巨鹿堡与飘摇阁两家相争摆下此擂,其间武品衍生自愧不如,不仅如此,今日能开眼看到传说中的剑意在五州出现,衍生更是钦佩不已,温凉兄弟不必再推脱,衍生决定小剑宗随时可为温凉兄弟代出一剑,作为代价,温凉兄弟勿必接受我的请求。”
小剑宗代出一剑?
举院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