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头，慕容婵撞进一双带着和煦笑意，款款温柔的眼眸中。她有一瞬间的恍然。

“慕容氏？别怕，孤带你走！”

带她走？若不是眼前这个魔鬼将她拽入无间地狱，她又如何会被兄长们折辱！

“慕容氏……你别哭～”苻鸾有些手足无措的伸手去替慕容婵擦眼泪，可越擦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般肆虐开来。

“慕容氏，你没有错，女子为何要为男人口中所谓的贞洁而死？而男子却能心安理得眠花宿柳，三妻四妾？”

“你要为自己活着！”苻鸾俯身将慕容婵搀扶起身，嘴角微微上扬。

“为...自己？”慕容婵有些茫然若失的看向眼前的暴君，渐渐地，眼前仿佛出现那一张张若梦魇般狞笑的禽兽嘴脸。

在跳崖守贞而死与弃贞遭遇凌辱苟活之间，她仰天恫哭，含泪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在那一瞬，她眼睁睁看着一件件衣衫滑落，跟着零落成泥碾作尘埃里的，还有她的骄傲，大燕公主的尊严与自豪！

一切的一切，统统被踩在脚底，永不超生！

她选择了一条为迂腐礼教所不容的逆旅，一条最难走的路。

那一刻，面对同样被侮辱，绝望地认为皇兄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失贞，而疯狂自杀跳崖的皇嫂。

她若能忍痛对皇嫂也说出为什么要为那些男人口中所谓的贞洁而去死？

是不是皇嫂就能苟活下来？

对于她来说，死，并不是一件难事，但带有污点的生，却会艰辛百倍。

死去，是这山河同悲不公世道和伦常给她的命数。

而活下去，却是她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