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哥明显地愣了一秒。但很快，他便进入了一种惆怅的状态。

不等李伟开口，大哥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遗憾，对吧？而这些遗憾，都是自己的能力不足所造成的吧。”大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抬起来的手虽说有一些微微颤抖，但已经比刚才的状态好了许多。“而我的愿望，不，现在应该叫遗憾了。”大哥苦笑道，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人生之旅将会在这里画上句号。

“讲个故事吧。”大哥看着一旁坐在地上整理绿帽遗物的李伟，缓缓说道。接下来，大哥便闭上眼回忆起以前的事：

“以前，有一个被遗弃的孤儿。他被放在军区的门口，可能是亲生的父母知道军区的人一定不会置之不顾吧。”大哥面无表情，但语气有一些沉重。“第二天早上，一对好心的军区夫妇收留了他。他们并不是被强制要求收养他的，因为夫妇的眼中充满了喜悦。看得出来，这是善良的人才有的标志。”说到这里，大哥的嘴角威威上扬。“就这样，孩子慢慢长大，夫妇渐渐老去。在夫妇的帮助下，孩子终于能够成为军队里的一份子。”大哥停顿了一会，眼角开始涌现泪水，但是他忍住了。“本以为这是幸福的开端，可孩子的幸运是夫妇的不幸。孩子入了伍，凭着优异的成绩，本可以扶摇直上。可是，尝到甜头的少年怎能知道其后的苦果。”大哥停了停，“小子，你要知道，做人不能一股子冲劲。是的，也许你是凭借成绩拿走了别人的苹果。但是，下一秒，别人便会带着锤子砸向你的苹果，甚至砸烂你的双手。”

“怎么说？”李伟问道。

“别急，年轻人。”大哥瞟了一眼李伟，“有一次士官竞选，我抢夺了一个***本应该得到的职位。我的教官曾经私下找我谈话过，但是，我当时一脑子就想着怎样向抚养了我十几年的夫妇证明我的成绩，我的努力。最后，我还是拿了这个军衔。”大哥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我还记得那***看我的眼神。不是嫉妒，不是愤怒，是一种巨人看待蝼蚁的眼神。”

“呼....呼....”大哥虽然情绪在剧烈地波动着，但他还是决定把这个故事讲完。

“最后，少年拿着军衔证兴冲冲地回到家。可是，家里没有任何人。呼天喊地，教官出现了。他说：‘做出的选择已经不可逆转了，节哀顺变吧。’”大哥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决堤般地涌出。“从此，他再也没有见到他的父母。”

看着在地上黯然伤神的大哥，李伟不禁问道：“你当时没做点什么吗？说不定他们只是搬走了？”李伟觉得自己安慰的言语太失败了。

“做？当然做了。我找过所有我能找的，但是大家都对这件事三缄其口。当然，我可以拿枪去找那个***。但是，那不正好落了他的下怀吗？我能感觉到，他每时每刻都有人盯着我，记录我将会犯下的错。所以，我就天天和一群军痞混在一起。一晃就是十几年。”

大哥看了看李伟，“你也知道了，我的愿望是什么。我想完成这个愿望，可是，我的能力不够。我想在这个看似简单一点的行动中实现我的愿望，可是，能力不够的人在哪里都是失败者。”大哥绝望地自嘲道。

“我觉得不是。”李伟突然插嘴道。

“什么不是？”大哥一头雾水。

“我觉得大哥说的不对！”李伟停下手中的动作，站了起来。“一个人只要努力去做一件事，那么他永远不能被称为失败者。”李伟有些激动。

“喂喂...”大哥看着略显激动的李伟，说：“不要安慰我....”

“不是！”李伟差点喊出来了，“如果大哥这样处于不幸却想努力活下去的人都能被称为失败者的话。那么，那些天生优渥但不珍惜自己的人要被称为成功者吗？”

“可是，从结果上看。我的养父母确实失踪的不明不白，而我自己....”大哥看了看自己的胸膛。

“我还是认为大哥你没有做错！”李伟坚定地说道，“如果因为权力而不敢去争夺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权利的话。那么，这样的人活着和奴隶有什么区别？”

“话虽如此，可世界不这样看。”大哥有些担心，因为这眼前的青年有点中二过头了。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大哥想和李伟说几句话，让他现实一点。却发现，他正在从自己刚整理的包里拿出来一些东西。

“你在干什么？”大哥问道。

“来来！这里是刚刚找到的止痛药和水，先喝了。”李伟连忙把水瓶和药瓶的盖子拧开，对大哥说。

“这是那里拿的？刚刚没有看见这些东西啊？”大哥对于突然出现的药品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