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安达。”
流香公主狼狈不堪的在族民的搀扶下来到了汗王的大帐外,她此刻已经精疲力竭,嘴里不停的呼唤着哥哥。
“汗王,流香公主来了。”
一位侍女急忙跑进大汗的大帐禀报。
汗王图尔都又惊又喜,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小跑着从帐内出来,看到流香公主伤痕累累的样子很是心疼,他关切的问:“流香乌卡(乌卡对比自己年幼的弟弟或妹妹的爱称)你这是怎么了?”
“安达,你的妹婿胡尔干被小和卓王杀了,归胡回部落族民死的死,逃的逃,全军覆没了。”
流香公主流着眼泪向图尔都大汗哭诉。
说完之后,流香公主因为虚脱晕倒了。
“流香,流香。”
图尔都焦急的呼唤着妹妹。
“快把郎中请来”
图尔都既是震惊又是心疼的抱起妹妹,他对身后的侍从大吼。
“还愣着干什么,羊奶,快去啊!”
图尔都把流香放到床上,他急切的对婢女大吼。
图尔都亲自喂妹妹喝羊奶,可是流香已经毫无知觉,喂的奶全部流了出来,流在脸上,脖子上。图尔都看着妹妹满脸风霜,衣服上血迹斑斑,他想象着妹妹这一路披荆斩棘才捡回一条命逃到自己身边,心中五味杂陈,心痛如绞且有愤恨交加。
他引以为傲的妹妹的容颜此刻如此憔悴,他忍不住拿出手帕帮妹妹拭去脸上的灰尘。
他不想让底下人看到他的脆弱,他转过身子,背对着侍女,对侍女们说:“扒开公主的嘴,务必把水喂进去,再检查一下她身上的伤痕。”
说完之后,他快步走出帐篷,抬头望着草原上皎洁的月光,他对着月亮起誓:“又是大小和卓,真神阿拉,我巴图尔向您起誓,不灭此贼,我誓不为人!”
帐篷内,其中一位侍女掰开公主的嘴,另一位侍女用勺子一点一点的把羊奶喂进去。
公主喝了几口鲜奶,呼吸渐渐均匀起来。
两位侍女轻轻的褪去公主的衣衫,露出洁白如玉的香肩,却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伤口已经和衣服粘在一起,侍女们再也不敢妄动,一个侍女趴在床榻前哭了起来。
侍女塔基古力(此后简称古力):“你别哭了,还不赶紧为公主止血。”
侍女阿达兰蒂(此后简称兰蒂):“我从小侍奉公主,如今看她身上这么多伤,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也要为公主止血,你想让公主失血过多而死吗?”
古力稍稍坚强一些。
兰蒂拭去脸上的泪痕,端着一盆热水轻轻的为公主擦拭伤口。
“郎中来了。”
一个侍卫在帐篷外喊道。
侍女兰蒂急忙为公主穿上衣服,对着帐篷外大声说:“让郎中进来吧!”
郎中将丝帕搭在公主的手腕上,半闭着眼睛为公主诊脉,片刻之后,他收起手帕摇了摇头。
“公主怎么样?”图尔都焦急的询问郎中。
郎中表情极为异常,他思索片刻说:“公主脉象微如丝,按若无,五劳六极诸虚症,气虚正亏身无力......”
“你能不能说一些我能听得懂过的话。”
图尔都急切的打断郎中的话。
“简单的说就是公主已经极度的气虚血弱,体力不支,她是凭着莫大的毅力撑到现在。”
“还能医好吗?”
这是图尔都最关切的问题。
“只需补充气血,好好将养身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病人似有心病,伤痛已经伤及脏腑,切勿再动气,要不然神仙也难救了。”
图尔都质疑郎中的话,他又急又气,急的是妹妹的病情,气的是害怕妹妹真的如郎中所说活不过来,这可是他最心疼的同胞妹妹。
“不就是伤心过度吗,能要了她的命吗?你休要在这里夸夸其谈。”
图尔都很是生气,把用郎中一只手提溜起来,发泄完又仍在地上。
霍卓部落也属于和卓族一脉,和卓族部分人有匈奴人的血统,匈奴人除了凶残之外,脾气暴躁,凡事不考虑后果,只顾自己的意气。
“大汗,古有梁山泊为祝英台相思而亡,心病还须心药医。”
郎中惊恐未定,他跪在地上替自己辩解。
“那是你们汉人矫情,我们马背上长大的女人没那么软弱。你只管开药治病,对了,公主身上有不少刀伤,你也不便查看,就开一些止血祛疤的药就行了,公主身上的伤要是有疤痕的话,我先拿你祭刀,听清楚了吗?”
图尔都义愤填膺的说,他相信他的妹妹能挺过来。
“大汗,小的听清楚了。”
郎中战战巍巍,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郎中跪在案边写了两张药方,交给侍女并叮嘱:“这是补气血的药方,一日两次,早晚饭前服用,这是祛疤散瘀的单子,外敷,每日五到六次。”
郎中狼狈的退出帐篷,在帐外遇到了军师陈景元。
陈景元拉住郎中安抚说:“大汗这是心疼公主,才把气撒到你身上了,你要多多担待。”
“我招谁惹谁了我。”
同是汉人,郎中才敢将气愤宣之于口。
郎中甩袖离开。
流香公主喝了药苏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守在她身边的图尔都。
“流香,你终于醒了。”
图尔都露出开心的微笑,很难想象这样的男人也有温柔的时候。
“安达,小和卓木灭我全族,杀我夫婿,你要为妹妹做主。”
流香公主流着眼泪说。
“你放心吧妹妹,我和军师早就想要对付大小和卓了,你只需要好好的将养身体,报仇的事情就交给我。”
图尔都拍着胸脯安慰妹妹。
敢问公主殿下,小和卓称雄北疆,离你们归胡回部落千里之遥,他为什么舍近求远攻打你们哪?”
陈景元仍旧保留汉人的称呼习惯,称公主为殿下。
“起先我也不知道原因,后来夫婿临终前交给一封信。”
公主把一张揉的皱皱巴巴的信的交给图尔都。
信中写道:“战书,流香公主嫁与奴三年有余,尔等蝇头鼠辈,何德何能与人间仙子同床共枕。古人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限你三日内把流香公主奉上,如若不然,三日内我必踏平你全族,用你族人的血染红流香公主的嫁衣。”
“小和卓欺人太甚!”
图尔都看完信气愤的把信撕的粉碎。
陈景元快速看完战书,不生气反倒面带微笑的说:“流香公主的美貌远近闻名,小和卓既然垂涎于公主的美色,大汗,大事可定也,只不过要委屈一下公主。”
“只要能为我夫君报仇,为我族人雪恨,我一定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流香面露喜色斩钉截铁的说。
“之前我们说过大小和卓王日益壮大,我们无法与之抗衡,需要借助清廷的力量,我们只需要挑起大小和卓和清廷的战争就可以了。”
陈景元向公主分析目前形势。
“大小和卓木绝非泛泛之辈,他们深知清廷国富民强,怎敢轻易对抗清廷。”
图尔都提出疑问。
“大汗,下猛药必然需要药引子,流香公主即是药引。”
“此话怎讲?”
三个人在大帐内窃窃私语密谈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