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陵心想,莫非陈威脑子真的坏了不成,忽然对自己这么好,不过转念一想,觉得不妥,便说道:“表哥的心意我心领了,可我还是骑马的好。”
陈威纳闷道:“那是为何?”
陈陵道:“家父不会同意的。”
陈威把表弟拉到一边,附耳说道:“我就问你,你到底想不想坐马车?”
陈陵可怜巴巴道:“当然想了,我最讨厌骑马。”
陈威道:“既是如此,那你得先遭点苦才行。”
陈陵道:“你说吧,只要不骑马,让我遭什么罪都行。”
陈威真没想到这个表弟会如此惧怕骑马,更没想到他人虽然心眼多,却只有这么点出息,便说道:“首先,要让叔父意识到你不能骑马,而不能骑马,除非是身体不适或是受了外伤。装模作样是不行的,叔父肯定会一眼看出来,所以,必须要以假乱真。”
陈陵急切道:“怎么做你就说吧,皮外伤我都能忍受。”
陈威坏坏地一笑:“我看表弟的门牙安得挺好啊!”
一听到陈威的话,陈陵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护住了门牙,说道:“表哥,你可不能再打我门牙的注意了,它是无罪的。”
陈威鄙夷道:“刚刚不还说轻伤都能忍受么?”
陈陵急道:“表哥,你听错了,我说的是皮外伤,而不是你所说的轻伤。”
“那我就没撤了。”陈威摆摆手,准备走开。
陈陵追上来道:“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陈威简直哭笑不得,他觉得这个表弟越发可爱了,本来计划搞点恶作剧捉弄他一番,这会儿却下不去手了。
他转念一想,骑马倒在其次,何不借表弟的掩护再去后山探寻一番。便对表弟说道:“你和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保证可以让你如愿坐上马车,如何?”
陈陵道:“愿听表哥的安排。”
陈威道:“听人说,后山藏有一件佛宝,为兄想一饱眼福,你可愿和我同去?”
陈陵果断地点了点头,他自然也有这份好奇。
陈七在少爷的授意下稳住夫人,随后由陈陵打头阵,先行去往后山,陈威则寻找时机准备再次去往藏经楼。
陈威藏在那棵大槐树后面,只等陈陵的暗号。
过不多时,只闻得里面响起了一阵训斥声,只见陈陵从里面屁滚尿流地爬滚而出,两个僧人手持棍棒追出来,对着他肥胖的身躯痛下杀棍,嘴里怒斥道:“佛门重地,岂容尔等凡夫俗子擅闯!”
陈陵抱着右腿嗷嗷直叫,看来右腿受伤不浅。
陈威早已溜之大吉,他原本的设想,是想让表弟突入藏经楼,搅乱后山,好让叔父无处逃遁,现出原形,谁想陈陵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刚好遇到一帮从禅堂走出的僧人,被抓了个现行。
而恰在此时,陈国康不知走了那条路,从院门走了进来,撞上了正从里面出来的陈威,叔父的脸上写满了疑问,既疑惑侄儿为何出现于此,又疑惑后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威脸上的表情则比叔父更为丰富,难道叔父会分身术?还是他有飞天遁地之能?无论任何一种可能,自己将来都休想斗过叔父。
叔侄俩相顾无言之时,陈陵哀嚎着从后院爬出来,哭丧着脸道:“爹……爹,快来救救孩儿!”
陈国康怒道:“又在胡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陈陵泪眼迷离道:“爹啊,孩儿的腿已经断了……”
他还未说完,两名僧人持棍又追了上来,拿住了可怜的陈陵,准备交给维那进一步审查发落。
本来气愤难平的陈国康这下急了,及时站了出来,心平气和地对两名僧人说道:“不知小儿闯了什么祸,冒犯了二位师父,还乞宽容则个。”
两名僧人冷冷道:“此人擅闯佛门禁地,心怀不轨,必须交由维那发落。”
两边正相持不下,只见一个圆脸僧人从后院出来,两名持棍僧人立马变得毕恭毕敬起来。看得出来,此人在寺里的地位极高。
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让他走吧,情况我已经了解,他还没有闯入后山,算不得触犯我寺戒律。”
两名僧人收起棍棒,双手合十道:“谨遵师叔祖法旨。”说完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陈国康走上前来说道:“多谢大师宽宏大量!”
老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随后转入后院。
两人没有对视过一眼,仿佛从未见过面似的。陈威暗想,刚才还热烈交谈,眨眼间却形同陌路,这戏演得可真不赖。
如此一来,陈陵想不坐马车都不行了,陈威自然遂心所愿地骑马而归,不过他不得不和这位难处的叔父并驾齐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