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方濯整理好行装随魏攸去了驿所。
这一路上,方濯总是想方设法的跟魏攸搭话。
但魏攸不论问什么都只答得点到为止,丝毫不给方濯了解的机会,就像块石头一样让人无法触及内心。
“那我们就先到洪县等你了。”方濯用脚摩挲着地上的小石子,缓解这一路走来的尴尬心情。
魏攸正检查着车乘的质量,对方濯嗯了一声,又转头去检查马匹状态了。
“这人是块石...石头吧。”小莫眯起眼望着魏攸的背影,朝方濯嘀咕。
“虽是冷了点,但人还不错啊。”方濯拿过小莫手中的包袱,拎在自己手上,“走吧,准备出发了。”
送方濯姐弟上了车乘,魏攸牵了匹马就离开了。
方濯撩开车窗的帘子,看着那策马远去的背影,幽幽地叹口气。
“担心?”小莫侧目,语气中有些不满。
放下窗帘,方濯坐好回复小莫:“不是...”
“我是怕找到盟会,也不能让魏公子如愿。”
“怎...怎么?”
“盟会是不收非异瞳的,我贸然答应人家的要求,到时候若是办不到...”方濯手枕在膝上,捧着脸摇头叹息。
“我看他不...不像好人。”小莫腿一伸,双手抱怀扭头别到一边去了。
“别多想啦。”
方濯不知道小莫为什么会对魏攸有种莫名的抵触。
但又想人各有异,经历也有所不同,许是小莫天生不太喜欢这类冰冷的人,便也不深究了。
不过若要问自己,能否一直对这样不愿向他人敞露心扉的人以诚相待。
经过这几天接触后,方濯也无法断言...
“二位坐好了啊!这就出发了!”
车外传来车夫爽朗的嗓音,随后一声鞭响,车马前行。
......
“呕——”
“吐吧吐吧...吐吐出来就好了。”小莫拍着方濯的后背。
真是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从小没见过行船的方濯,不晕船,竟晕了遮蓬的马车。
方濯腹中翻江倒海,蹲在树旁吐得一塌糊涂。
体会到了搜肠刮肚的滋味,方濯也几近虚脱,但还是扶着树干艰难地站起来了。
不过好在这山间树稠,挡住了烈日当空。
方濯呼入山间清爽气息,糊了浆糊般的脑袋一下轻巧了许多。
“喝点水。”小莫拔掉塞子,递来水袋。
咕噜咕噜几口下肚,方濯才感觉到自己的元神归窍,重还新生。
“你哪儿人啊?”车夫靠在车乘旁边嘴里嚼着什么东西,“岛上的?”
“没,山里的。”
“山里不坐车啊?瞧你吐得...来给你果干。”
车夫伸手递来一把果干,方濯嘴中苦涩正好需要,便接了下来。
“多谢车夫小哥。”
“甭客气,好好歇着吧,人都吐瘪了。”车夫吐掉嘴中果干碎渣,“洪县是邓州最远的县了,且得走呢。”
小莫走到方濯身边,扶着虚脱的她靠在车框边,用衣袖替方濯打着扇。
“我要去小解,小兄弟去不去?”车夫走出两步,又回头冲小莫说道。
小莫手背在身后,看了看方濯。
“去吧,路还远。”方濯拍拍小莫肩头。
“那我去...去了。”
“嗯。”
车夫年纪也不大,应与小莫的实际年岁差不离,他带着小莫,两步就蹦进树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