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鸢儿深吸一口气,又继续埋头紧盯着石头。
但是,这琥珀石内里与外表,丝毫没有灵气波动的样子;若说一块石头被附着了隐藏的法术,那对于异瞳来说,应该一见便能看出那游离在石头内外之灵气,何至于这么久了,都看不出半点苗头。
她又揉了揉眼睛,蹙着眉,头微微晃动。
可突然,她从火光映照中看见那最大一圈的波痕抖动了一下,这一动太不明显了,就像在狂风中乱舞的一根发丝。
又细看,渐渐地她找到了波痕抖动规律...
咚、咚、咚、咚——
琥珀石从谷鸢儿手中滑了出去,啪的掉在桌子上,她攥紧了手掌,更是不敢再去触碰。
谷鸢儿抚着心口,双眼泛红偏头望向众人:“这...这石头是活的...”
方濯闻言只觉后脊发凉,汗毛悉数立起。
“石头?活的?”东门侠伸手拿起那块石头,也对着烛光看起来,但能从他神情里看出——他不信。
“哎呀呀,姑娘你...你是看错了吧!”掌柜缩在一旁,紧紧环着身前的小莫,伸着头瞧着东门侠手里石头,脸上表情像足了调味罐。
谷鸢儿手捂着眼睛,这事实在费眼,再瞧她眼睛时,已能明显看到眼底几道血丝。
她将手递出去:“我再看看。”
东门侠乖乖将石头放到她手心,他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心想还是交给专业人士。
又一次检索,谷鸢儿鼓足了气。
不就是块活石头吗?有什么吓人的,她什么东西没看见过...
只是这次,那波痕任她从何种角度看,都纹丝不动了。
难道真是她看错了?
可那律动与心跳合拍是怎么回事...
......
“来来,各位多吃点菜。”
掌柜这几日以来,没见过半个活人,就连自家厨子和跑堂都携家眷跑了,今天能遇上方濯众人,心里是喜悦得很,从楼上下来就跑到厨房忙活了。
“潘掌柜,这城都快空了,你怎么没走啊?”沈浮边扒着饭边问道。
这走倒是容易,躲着点就行了,但潘掌柜却是还有一个心愿:“实不相瞒啊,这几日我确实有些惧怕,但我不是觉得这鬼啊魂啊什么的,都是故去的生灵变的吗?我就想等等,看能不能得见我那亡故的妻子...”
像是回忆起了过往,潘掌柜捻起衣袖,拭了拭泪:“我妻是命定的苦啊...”
不知什么时候起的风气,三界内扬传起了宿命论,除去修行之人,普通百姓更是时常坚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方濯虽不苟同这样的说法,但潘掌柜想起往事悲切,作为旁观者也是不好评说,只能多加安慰了。
填饱肚子,外边天地阴沉得更厉害了,看不清周遭房屋轮廓,从门缝瞧出去都快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大家只得在大堂点起蜡烛。
掌柜的很兴奋,给每人分发一盏烛台,还笑逐颜开地拍拍胸脯:“客房你们随便睡,管够!”
客栈里有一座简易漏刻,待点算时辰后才知,现在已近半夜。
若是平时,大家怕是早已哈欠连天;可现在,是没一个人睡得着,除了...
东门侠撑着头,双眼迷离,上下眼皮正一张一合。
但此时楼上徐觅探出头来,第一时间向大家报告了好消息,也惊了东门侠一跳,把他瞌睡悉数吓跑了。
徐觅松了一口气:“阿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