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这一年除夕,林婵悄悄从江南赶来陪她,恰在除夕当日到,第二日就赶回江南安抚心灵受伤的镇西王。
她醒来那日给林婵寄了信,请镇西王进京,为她进京打掩护。
她不知道拉镇西王下水是福是祸,那般情况实在没办法了,她拼死也会护镇西王府安然。
镇西王就林婵这么一块心头肉,林婵要造反镇西王都会陪着,二话不说就允了,而她身子虚弱,快马加鞭到京城外也花了九日。
除夕夜她扮作林婵的侍女,陪父皇过了个短暂的除夕,之后昏沉了半个月,撑着病骨推算这一盘棋局。
林婵劝不住她,日日担忧,元宵佳节眨出了泪,非要带她出来散散心。
这一散就散出了事,还真是片刻都大意不得。
徐景澜啊。
盛娆轻咳了声,脸上血色尽褪,葱白的指尖拾起黄花梨小圆桌上的一枚棋子,一遍遍摩挲着。
她想暗中理一理棋局,至父皇驾崩,理清多少算多少,往后放浪在江南,谁料不过半个月美梦就破灭了。
罢了,前世只身一搏都能搏出条路,何况今生。
***
直到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薛崇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失魂落魄。
赵逸和徐景澜对视了眼,伸出根指头试探地戳了下薛崇,轻轻的一下,却让薛崇晃了身躯,继而脊梁弓起,一口血喷出,星星点点染红了一片。
“崇哥!”
赵逸彻底傻了,一蹦三尺远,惊疑不定,崇哥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中邪了?
薛崇死死捏着酒壶,郁结不消,又咳了几口血,心肺都似要咳出来,如耄耋老人一般,朝气不再。
他一手撑在膝上,心神恍惚,试了几次才站起身,摇摇晃晃地站定,眸里血丝密布,疯狂似癫。
他走至门口,侧了一半身体,回头看向二人,声音嘶哑,认真至极:“蕣华是我的妻,谁敢肖想别怪爷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