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眼神晦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并非全是错,若泰宁帝非大奸大恶,以一家之恨,动摇一国根基,致使百姓流离,谁对谁错?
前世父亲受落凤城之战影响,连败燕、庆二国,没有接受盛霄河的封赏,而是辞去官职,告老还乡。
父亲临走前看着梁安城道了句:“你祖父临终前让为父谨记薛家军魂,薛家为百姓而战,不得愚忠,不得贪权,为父到底是品错了味。”
“不论文臣武将,踏上仕途为的是黎民和家门,这官啊当着当着就花了眼,忘了初心,所谓功高震主,谁对谁错难说,披荆斩棘得到的权利,谁又是个圣人?一朝又一朝,问心无愧就是。”
“可惜了你和楼阳,楼阳是个好孩子,老一辈的争端不该让你们承受,累了就去给楼阳烧点纸吧。”
……
薛崇轻叹了声,眉心拧起,理是这么个理,但人往高处走,谁没有私心?
官路走到尽头,不是皇帝以功高震主杀臣,就是臣子孤立皇权,谋逆换代,世人所言的对错,错的是先撕开脸皮的那个,真相几人得知?
这一世父亲还没遭受大挫,放弃芥蒂太难,他虽然拦截了所有传去西疆的消息,保不齐父亲还是收到了密件,一日千里杀回京城……
薛崇浑身皮肉隐隐发痛,他撇撇嘴,他和蕣华八字还没一撇呢,想这些做什么,就算老家伙回来了,能抱得美人归,被揍一年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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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娆是被薛崇晃醒的,他的动作很轻,让她一阵迷糊,恍惚中听到有人在耳边说了声:“皇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