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禁卫军已经把人扣下了,直接关在了牢里,就等您发话了。”阿海恭谨地笑。
昭仁帝起身,“走吧,去瞧瞧。”他又回过来道,“派人去东宫通知太子。”
“喏。”阿海笑着应下,掩了眼底的深思。
牢里空荡的厉害,前几年南启北地大荒,数月未曾降过一滴雨水,庄稼尽数枯死,百姓无粮易子而食。
昭仁帝为抚慰天下苍生,下令将天牢里无重大罪戮的人都释放了。
活在黑暗里的老鼠,眼珠子骨碌骨碌地滚动,有些肥硕的身子拖着四爪,听及响动,立马蹭划了几下几番敏捷的动作后消失在黑暗中。
无尽的黑暗里,燃起一丝光亮,随后便是狱卒两声下跪叩首的声音。
因先得了令,所以只留了值守的狱卒和狱头在此迎候。
阿海在旁边提着九转琉璃灯,灯光绰绰,把面前的情景照得一清二楚。
男人被绑在十字粗木上,上好的锦缎长袍被磨蹭得难堪,乱发披在肩上,遮掩着面容,再瞧他的手软绵绵地垂在身旁。
昭仁帝挥了袍摆落座,瞧得这情景皱了眉。
那旁边的狱头一脸谦卑地上前来,讨好地笑:“陛下,此人已经晕过去了,您看……”
阿海瞧着昭仁帝平静的神色,冲那狱头点头,狱头立马挥手让人上前。
穿了统一服饰的狱卒立即扬了一盆水过去,男人呛了水剧烈咳起来。他朦胧地睁眼,只一眼,眸子里便蔓延了点点惧色。不过很快地,他便变了怒容,“卑鄙!”
只是看到他的面孔时,众人皆一惊。
他的面容一眼看去有些突兀奇怪——高鼻梁,高颧骨,眉眼深邃。
“你不是南启人。”昭仁帝的眸光冷了下来,里面的光浮浮沉沉,又透了股子冷厉。
听了他的话,男人冷笑,眼里的惧意慢慢褪去化为不屑,他嗤道:“狗皇帝!我是何人你不需要知道!”
“放肆!”阿海连声喝道。
男人瞧着他,不屑意味更显,他道:“你……”只话未说完,腥甜的气息便涌上唇边,他的瞳孔陡然间放大,手痉挛地蜷缩着不过几息便无力地垂下。
阿海连连退了几步,昭仁帝亦皱眉起身,他避闪不及,衣袍上溅了几滴腥热的血迹。
狱头颤着手就要上前为他擦拭,哪知昭仁帝甩了袖摆黑着脸离去,单留了句话。
“给朕彻查此人!”
阿海瞥了眼宛如劫后余生的狱头,他轻摇头,跟了上去。
那狱头又瞪泼水的狱卒,低道:“还不快去叫人来处理。”
狱卒垂头,敛眉看不清神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