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榻上看书的云箫听了笑道:“罚她月钱就是了,一大早就因为这么点子事生气?”
一旁的小童听了嘿嘿笑道:“她定是怕爷舍不得!枉做了坏人。”
蝉儿白了那小童一眼,一板一眼道:“既然爷都吩咐了,奴婢自然照办,日后再损坏什么就从她的月钱里扣!”
窗外的顾夫人轻轻松了口气,没有进去打扰正在读书的儿子,直接去了上房请安。
芷兰院里,竹月见小姐迟迟未曾起身,便入内请小姐起来梳洗。
揭起半边帐子,挂在钩上,露出三小姐倾城的俏脸,肌肤赛雪,樱唇粉嫩,一头青丝垂落枕畔,凤眸扬起美丽的弧度,安稳合目而眠,美得就像一幅画。
竹月看着看着不由痴了!
云筠听到动静睁开眼,见是竹月,便问:“三婶母怎么样了?”
昨晚她们刚回到芷兰院,就听说阮夫人病了,高嬷嬷来请五小姐回去,云箬急急忙忙收拾东西跟着高嬷嬷走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竹月惊呼一声:“小姐,你的眼睛怎么又红又肿!”
甘露听了忙吩咐门边的小丫鬟:“快去煮两个鸡蛋,给小姐敷一敷能好一些。”
云筠掀开粉荷青罗被坐起身,抿唇不语。
竹月见了便不再问,与甘露上前服侍小姐穿衣梳洗,又趁空回道:“夫人一早去探望三夫人,让小姐在自己房里用饭。”
云筠轻轻点了点头,安静坐在那里任甘露为她敷眼睛。
这时有小丫鬟在外间临窗的小炕上摆饭,甘露便服侍小姐移步至外间。
只见炕几上摆了一碗白糖粳米粥,一盘小巧的虾饺,还有几碟时令小菜。
云筠没什么胃口,只简单吃了一点粳米粥。
漱口已毕,云筠便吩咐甘露研墨,自己则端坐到大案前安安静静抄写佛经。
竹月守在外间的绣墩上做针线。
甘露则静立在案旁捻袖研墨,她只见小姐誊写到,“观自在菩萨……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心无挂碍……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她正看得入神,只听外间屋里槅上的自鸣钟“当当”的两声响。
这时就见竹月自海棠画屏后转进来。
“小姐,去上房请安的时辰到了!”
甘露只见小姐的手一抖,滴下一大滩墨迹染了娟秀的字迹。
云筠垂眸,一排小扇子般的睫毛颤了颤,她轻声道:“你去上房说一声,就说我昨晚染了些风寒,怕过了病气给祖父祖母,等过几日我好了,再去给老人家请安!”
甘露与竹月对视一眼,皆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但凡她们小姐在府里,请安从未迟过,称病不去更是没有的事。
竹月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甘露忙答应一声去了。
上房正翘足企首的章禄英听说筠表妹病了,心中焦急,打算一会晨醒过后便去探望筠表妹,但他又不知道女孩子都喜欢些什么,心有挂念便有些坐立难安。
云筎从壁纱橱出来就见英表哥失神地坐在那里,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云筎凑过来笑道:“英表哥,我们去放纸鸢吧!”
章禄英笑了笑,推脱道:“今日天冷,筎表妹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云筎忽闪着大眼睛笑道:“那我们在暖炕上下棋吧!”
章禄英看了眼笑呵呵注视他们的外祖母勉强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