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见了暗自撇嘴,这小浪蹄子认真要降服我了,仔细你的皮。
筌二爷一盅酒下肚,看着身边陪侍的娇妻美妾,笑容越发欢畅:“有一日我去三弟的院子,不防和一个叫绿茵的丫头撞了个对面,那丫头竟生得十分标致,白给了不解风情的三弟,委实可惜了!”
“你们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高氏挾恨着,瞥了眼紧往筌二爷身边凑的屏兰,忽而笑道:“你要爱她,不值什么,我拿屏兰去换了她来如何?”
筌二奶奶一句话把个屏兰唬得脸都白了。
一语未了,二门上小厮传报:“老爷在大书房等二爷呢。”
这么晚了也不知是何急事。
筌二爷听了立刻放下杯箸,忙忙整衣出去。
原来是老内相章公公为了侄儿章熬入梁府宗学一事亲自登门拜访,玹老爷趁便提起要与梁云筌捐个前程的话,这才叫了梁云筌来。
当年先皇年迈,无力事事亲为,又忌惮年富力强的太子,不愿放权,朝中大多事物都交由章公公来办,章公公根基日渐深厚,到了后来权力也就跟皇帝一样了。新皇登基时日尚浅还没有能力铲除奸佞,如今章公公依旧权势鼎盛。
慢条斯理吃茶的章公公斜睨了梁云筌一眼,尖声笑道:“事倒凑巧,正有个美缺,户部印钞局短了两位副使,昨儿老西宁侯的庶出小子来求我,现拿了一千五百两银子送到我家里。不拘怎么样看在他父亲的分上,胡乱应了。还剩了一个美缺,谁知太仆寺掌车马的汪胖子要给他孩子捐,我就没功夫应他。既是咱们的孩子要捐,快写个履历来。也不用多,好歹比他们家少五百两罢。”
云筌不敢怠慢,忙到大案旁取出一张红纸端端正正写了履历,奉与玹老爷,玹老爷忙与一千两银票的红封一并送与章公公。
章公公回手递与一个贴身小厮收了,吃了盏茶也就告辞了,玹老爷感激不尽,十分款留不住,只得送出府门作别,筌二爷一直恭敬跟在玹老爷身后目送章公公轿子行远,方才回府。
父子俩一同回了内院,路上玹老爷吩咐打理府中庶务的二儿子:“应该派管事去扬州采办过年的花树盆景了。”
筌二爷恭声应了,又与父亲商量:“今年不如多添几个唱的姐儿,往年只那几样也怪没趣的。”
玹老爷沉吟片刻,想到今年元月二十正赶上梁母整寿,遂点头同意了:“一并派人下姑苏请聘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
筌二爷控身连应了几声是,随侍玹老爷进入正房,方才回转。
正房里,众姬妾正陪着廖夫人打牌。
围观的姬妾忙下来两个服侍玹老爷更衣盥漱。
廖夫人见老爷回来,也推了牌自去盥洗。
不一时,众姬妾散去,内室只余夫妻二人。
廖夫人道:“那日听筎儿回来说端王妃单独召见了二弟妹和三丫头。”
玹老爷淡淡道:“端王府现如今当家作主的又不是端王妃,见不见有什么要紧。”片刻后又沉吟道:“倒是苏侧妃那里,你正应该亲自到府拜谢才是。”
廖夫人笑道:“正是呢,我也想到了,已递了拜帖,什么时候召见再说。”
又闲话几句夫妻歇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