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门进去,房间里满是血腥气,榻上躺着个年轻女子,面如金纸,一口气如游丝般几乎要断绝。
我拉过小丫鬟问她:“如此大的血腥气,这姑娘是得了什么病?”
小丫鬟眼眶里包了一包眼泪:“秋兰姑娘不是得病,是…是怀孕了。妓院里养不得孩子,妈妈就劝姑娘把孩子打了,姑娘也是答应的,没想到喝了药就不停的出血,孩子却不见落下来,大家都慌了神,这才赶忙叫人去请大夫……”
我一阵心惊:“去把熬药的药渣取来!”一边为床上的女子施针:“阿楚,烦你跑一趟药铺,拿了我背囊里的册子,翻到第三页,把按着上面的记录把药抓来,快!”
阿楚麻利的翻出册子,快步出门去了。
我为那女子施了针,又叫人拿山参片给她喂进去吊着,眼瞧着女子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知道命应该是保住了,心里那块石头也落了下来。舒五娘忙让丫鬟送水上来给我浣手,又给床上的秋兰清理血污,我便乘机查看起那药的药渣来。
“这药本没什么问题,但里头却加了大份量的赤芍、川穹并几样活血的药物,这也是血行不止的缘故。”我抬头转向舒五娘道:“舒老板,我这次施针好容易保了大人孩子两条性命,这里的规矩我本知道,更不该多管,但这孩子在如此猛药下活下来也是有造化的,加上秋兰姑娘现在的身子不好轻举妄动,所以…还是问问你的意思。”
舒五娘叹气道:“这孩子既然这样命大,若是再要我做主下手,但凡是个人都不忍的。但我们这种身份,孩子就是生下来又有什么好去处呢?”
陈安楚怀揣着一包药匆匆进门,恰巧听见我们的谈话。
“把人救下了?”听到肯定的回答,阿楚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冰然,我药拿回来了,你告诉他们怎么用呗?”说着,她看了看床上的秋兰,又看舒五娘:“老板,我虽然不懂医,但冰然说了有风险,必不是胡乱诓你的。”
舒五娘道:“难为两位姑娘为了我们这的一个妓女如此费心,我听得出你们都是心善之人,眼下既然是两难,还是等秋兰醒了再做打算。”
舒五娘的态度我已明白,便对她道:“那我们听舒老板的,我想着在你们这多留一会,晚些时候看看秋兰的情况,不知会不会误了你们做生意?”
舒五娘并不在意:“让沈姑娘和陈姑娘呆在我们这种地方操劳该是我们的不是才对,生意是不妨的,只是晚上小心别撞上来逛花楼的男人就好。”说着,她转向丫鬟道:“你去让小园收拾一桌好菜送到我屋里,我要招待二位贵客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