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和着葛东等人,抿了一口烈酒,夜鸣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出口,心里隐隐感到不安,他回想起当初面对安宇时的情形,还有对方那成竹在胸的话语,“我说过,凭你们这些人,是不可能抓住我的!现在,你们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放了他们四个,我不再追究,你们也莫要纠缠第二种,你杀了他们,然后,我再将你们所有人全部杀掉,为他们陪葬!”安宇当时的那种气场深深的震慑了夜鸣的内心!而且,更重要的是,明明安宇的修为在离开之时只是二脉后期,等到今日一见,夜鸣竟骇然地发现,对方的修为达到了三脉初期!这才几日的时间?莫非有神助?
他当日派去为安宇引路的李通和庞胜,自那之后发生了许多事,一直未有机会见到。而且,自从与葛东、刘同两名执事汇合之后,夜鸣虽然与他们职位相同,但由于修为最低,话语权大打折扣,更甚者,随着时日的增长,他的权力竟然隐隐有被架空的趋势!他的心里暗感忿忿,却无能为力。本来,葛东执事负责山南镇,刘同执事负责移风镇,夜鸣自己负责松北镇,三人各司其职,倒不会发生如此之事!
“咝”刘同饮下半碗烈酒,感受着由喉到腹的那一道火热,痛快舒爽地吸着凉气,他大笑两声,道:“畅快,此间事了,兄弟们每人会分得不少晶贝啊!到时候可得爽快爽快!哈哈哈!”
“刘执事,宗主、堂主、长老他们,不知何时能够闭关结束?有些日子没有见过他们了!”席间有人问道。刘同皱了皱眉头,脸上现出纠结之色,缓慢道:“唉!就是此事,我也不知啊!”他说着望了旁边的葛东一眼,后者点了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刘同道:“堂主、长老他们从闭关之后,就全无消息,宗主倒是后来才闭关,时日尚短……嗯,这些事情何需我们来操心是吧,宗主他们同时闭关,想必在参透什么深奥、强大的功法武技,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完成的!”
众人点了点头,宗主、堂主向来高高在上,若是做什么,还真轮不到他们这些虾兵蟹将们操心,就连席间的三位执事,也仅能听命令行事。葛东领着众人饮了一碗酒,道:“我们在这三镇的行动,怕是外面早就传开了,嘿嘿,咱们宗主大人真有本事,光天化日之下,掠了三个大镇,居然没人来管!哈哈!”
放肆的笑声透过门墙,向外传播,但由于是在冰窖的深入,声音传了没有多远,便被数道铁皮厚门给阻隔了下来。在每一道门的门侧,里外都各站了两名守卫,也就是说,每一道门都有四名护卫来守护,夜鸣就算小心如斯,竟也隐隐感到不安。
冰窖的通道里点着火把,地面上因冰块融化而积的水洼,将整个通道映得斑驳明亮。夜鸣之所以坚持选择之里,除了安全的原因之外,便是这片清凉之意了!但是,冰窖本是密封,除了通道之外,别无其他通风口,因此,为了通风换气,各个铁皮厚门只是虚掩,留下了半尺宽的门缝。冰窖在地下,于通道的外段沿着台阶向上,便能到达地面处的入口。此处入口在一个窄巷的尽头,黑夜里四下无光,唯有冰窖的门口挂了两盏灯笼,光线昏暗,映出隐约的铁门轮廓,远远看去,厚门如脸,灯笼如眼,竟似一头恐怖的巨兽伏在那里,凶光四射!
在铁门外只立了两名护卫,看起来神色困乏,都各自低垂着脑袋,昏昏欲睡。
“嘿嘿,准备好了么?”远处的黑暗中,有人压低声音道。“这还需要准备么?就那么两个人,三脉初期……”一名女子轻声道:“噫?不对,为何只有两名护卫?朱伟!”朱伟笑道:“谁说只有两个了,那巷子两侧的高墙上,埋伏着二三十人的样子,虽然他们都把气息压得很低,嘿嘿,但又怎能躲过我的感知!”晶贝女往前探了探身子,凝神感知,却一无所获,道:“那怎么办?还是让乐封出手么?”伏在旁边的乐封小声道:“求之不得!”他正欲动身,却听得安宇道:“除了墙头的埋伏之外,四周的屋顶上也布了不少的人手,怕是些弓弩手!”
晶贝女颇为惊讶地望着安宇,又转向朱伟,后者连忙道:“确实!屋顶上的人手要比墙头上的埋伏的人手多,只怕风雷宗那些人是为防备乐封而专门作的布置吧!”其实,惊讶的不止是晶贝女,乐封和朱伟也异常惊讶,尤其是朱伟,他引以自豪的敏锐感知再次受到了挑战!
晶贝女遮在黑纱下的美眸转动,只稍权衡,便笑道:“无妨!我们的目的又不是刺杀那几个执事,而是要吓唬他们,给他们压力……嘻嘻,有意思!按计划行事!”四人相互点了下头,晶贝女与安宇一组,乐封与朱伟一组,朝向两方转瞬便隐入了黑暗之中。刚行了几步,安宇轻轻碰了下晶贝女,道:“要吓唬他们,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冰窖深入的席间,菜香飘溢,酒气醉人,风雷宗的一行高层,全然不知将要到来的危险。吞下一片大肉块,葛东尽是满足之色,道:“不过,近来途经此地的商旅客游越来越少了,前两日要不是有个从邺城来的大商队,怕是我们根本碰不到任何人!”众人望着葛东,默默地点着头,表示深有同感。刘同道:“我看明日若是再无人路过,我们也只好收拾收拾回宗内交差了!”众人现出喜色,因为他们实在受够了这种日夜轮转的紧迫生活,哪有宗中来的自在,不过,葛东却是别有意味地瞅着刘同,道:“嘿嘿,你说的回去交差,是给那几位嫂子交差吧!哈哈哈!”众人一听,也是大乐,只刘同脸色瞬间胀红,让人分不出是酒意还是羞涩。
“扑通!”众人正喝得高兴,怱隐约好似有什么闷响,葛东送到嘴边的酒碗就那么停在了那里,大家见状也登时静了下来,但仔细听时,却再无半点声响。众人脸上刚露出放松的的笑容,却见夜鸣已然站起,缓缓抽出了长刀,目光警惕地望向门口。冰窖通道里的所有铁皮门都半开着,唯独他们这最后一道,却紧紧关闭着。
“夜鸣?怎么回事?”葛东沉声问道,右手不自觉地也按住了刀柄。夜鸣轻轻摇着头,道:“不知道,我过去查看一下!”说着已是缓步向门口挪去,那样子慎之又慎,如临大敌,刘同观之,却哈哈笑了两声,道:“夜执事,你这表演的也太过了吧……”
但夜鸣对刘同的嘲笑却充耳不闻,离着铁皮门两丈远,便对门外喊道:“来人!外面有事么?进来汇报!”但他喊完,门外只是静默如死寂,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爬满夜鸣全身,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又喊了一遍:“来人!进来汇报!”死寂,依然是一片死寂!此时,葛东脸色也是凛然,缓缓站起了身体,因为门外的两名护卫就算打盹,经夜鸣那么大声喊叫,也总该醒了!
见到两位执事都如此紧张,其他人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登时,“唰唰唰”的抽刀声不断响起,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