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门的某个大殿后头,有两个男人。一人躺在榻上,身边搁了壶酒,形骸放荡不羁一人正经坐着,手执棋子,在棋盘上飞快落子。
没有任何交流。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久,直到殿外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后,喝酒的这位才悠悠开口道:“消息都传出去了?”
执起那位先把手中棋子下完,尔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暧昧的笑容,“传出去了。”
喝酒那人“嘶”了声,不断摇头,“啧啧,我就想不明白了,古喻这么潇洒磊落一姑娘,怎么会看上你这种阴险狡诈之辈呢。你想她给她传个信不就行了,用得着这样?”
对方对他的评价不为所动,只是加深了笑意,“不这样她不会来。”
“哈哈?”喝酒人搁下酒壶,仔细打量了他一眼,确认他真是认真在说的,顿时幸灾乐祸起来,“呦,看不出来你现在还是单相思啊。啧啧,难得,你这样的脸竟然还会被嫌弃,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而被他幸灾乐祸的对象将最后一颗棋子摆上棋盘后,他所执的黑子吞掉了一大片白子,棋盘上的形势瞬间从旗鼓相当到溃不成军。
……
百宝阁琳琅满目的一间房内,郎春摇着扇子轻吸着旁边香炉溢出的香气,细长的丹凤眼斜出一丝冷笑,“呦,他们反应还挺快,段五,跟你说的不太一样嘛。”
从古喻那院子离开后,段五就一直处于暴躁中。
这会儿他阴沉沉地盯着碗中的茶叶,语气冷得想杀人。
“郎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长老的意思吗?!”
郎春在焚香的气息中陶醉地闭着眼,对段五的脾气是视而不见。
“别急嘛,你又没露出破绽,他们顶多觉得我是想要挑拨离间。这一来说不定能套出更多东西。你混了那么久也没拿出老门主满意的东西,我们这是在帮你啊。”
段五一把将手边的茶碗扫到地上,很不巧,那飞溅的茶水就把香炉给扑灭了。
“你们这是在帮我?呵,你们分明是嫉妒我。”
分明是个完美的计划他混入姬莫楼的人中打探消息,寻找弱点,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这计划要是做好了,将来老门主继续继位,他的功劳可就大了。
他和百宝阁所负责的可以说是各不相干,只会在关键时有所交集。如今就这样被他们打断,他不恼火都不行。他十分有理由相信,他们就是嫉妒他!
香断了,郎春脸上的神色霎时变得有些阴冷可怕。他盯着段五直勾勾地看了片刻,直到他眯起眼浑身戒备,这才奉送一个白眼,讥讽道:“老门主要在这个月里看到结果。西域那边我们已经找到人断了他们的联络,你呢?若不是怕坏了老门主的大事,你以为我们百宝阁乐意管你?你浑身血污,肥肠满地,才是奴家最喜欢的样子。”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段五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抢他的功劳。郎春这赤裸裸的嘲讽不是打脸却胜似打脸了。
并不愉快的谈话以段五的愤然离席告以结束。郎春嗤笑片刻,招来人吩咐了几句话。
而相隔了仅一条路的荣欣客栈后院,古喻找到魏新年道:
“不管怎样,先找到艾娘的下落。如果真被百宝阁抓了,那倒是好办了。”
她发现这个魏新年似乎痴迷炼器。没事的时候他炼器精进技艺,有事的时候他炼器冷静头脑。
听到“好办”两字,魏新年那怀疑她脑子有问题的眼神都快藏不住了,“哪里好办了?”
要真是百宝阁,在他看来就是最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