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玩笑是能乱开的吗?这三座城市合起来,在这片雷文平原上就没有对手了!”大概是因为自己刚才真有那么一瞬相信了这个鬼话,茹尔克很不耐烦地开门见山说,“我们家族的身份怎么办?你觉得他会在多久之后察觉到这件事?”
“只要把法师塔建起来,应该就会是个必然事件吧。”说着如此严峻的情况,雷登却显得很轻松,“不过,只要你们不在塔的探测范围里变身,应该还能拖延很久。”
“要是那些孩子有一个病变的话……”可以控制变身的成人自然会小心谨慎,可未成年的家族成员就做不到这种事,茹尔克当然明白这个“必然”指的是什么,“看起来得把他们搬出去了。”
“搬出去那就更是自寻死路了。”雷登立刻接下话茬,驳回了茹尔克的这个想法,“到时候,村子外围充满了几座大城市派来的探子。你这么做,不就等于在昭告天下,你们乔普家身上有很大的秘密,而这些小孩子就是破绽。”
你们已经无处可逃了——这是雷登想要告诉茹尔克的现实。
“我们这就上了你的贼船!”本来预想的退路早已消失不见,面对乔普家随时可能被消灭的事实,茹尔克一时有些气急攻心,“我们当初就不应该听你这个混蛋……”
“那是你们的决定,所有人都举手投票赞成了。”觉得对方已经逐渐脱离能讲道理的频道,雷登不得不加重语气,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我还有一个到了万不得已才能拿出来的最终退路,要保下你们全族还是没有问题的。”
尽管现在在气头上,可茹尔克倒还真是有点相信雷登的。主要是这个人不愿意去说些谎话,哪怕被别人逼得万不得已,也只删减一些信息,留下来的还是真相——部分真相。可在亡族灭种的危难关头,茹尔克并不能把全族的安危都寄托在一个人的信用上,他还要求一些更实质的证据。
“你要怎么证明自己的话是真实的?”
“你应该清楚,今年春天运过来的那么多粮食,并不是从附近的城市或者乡村给买过来的。它们可是跋山涉水,走了好长一段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赶到这里的。”这样吹了一通后,雷登也不卖关子,直接把答案说出来,“它们来自这片大陆北部海岸线的一个城市,位置几乎就在我们的正北方。你应该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吧?”
“他们护卫着粮食,穿过了大平原?不,他们直接就生活在半人马的包围之下!”茹尔克的这个首席长老和族长的位置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在年轻的时候,在大平原上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少地方他都去过,也是知道大陆北部的海岸线在哪里的,“能在半人马的围追堵截下成功护送这些粮食安全抵达,这些人的实力,确实能够算得上是最终底牌了。可我还是要更加确凿的证据。”
“您应该知道黑麦,那是一种生长在大陆北部,喜欢寒冷气候的麦子,从来就没有在雷登山脉以南种植过。”话说到这里,雷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为了防止茹尔克错会意,他又补充道,“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他们特地把这些黑麦磨成粉,不仔细去对比观察的话,是看不出来二者的差别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现在就去仓库……”
“我相信你了。”茹尔克打断雷登,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实际上我们也别无选择。就如你说的那样——这是我们自己做出的决定。哪怕玛娜之灵真要我们乔普家就此灭亡,最后也怨不得任何人。”冷静下来的他终于做出了正确的判断,没有继续迁怒雷登,让这个话题能够进行下去。
“说完坏消息,再说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海勒——那个魔法师,他基本上能够算是我们的人了。”雷登摊着双手说道,“只需要在建成法师塔之后,再试探一下他的真实想法,就可以定下最终结论了。到时候你们完全可以把身份公布给他听,让他稍微协助一下伊丽莎白,争取早日解决你们身上的问题。”
这何止是好消息,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好到茹尔克都认为雷登在吹牛皮了。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说:“那可是一个魔法师,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变成你嘴中说的那种‘自己人’?”
对于这样的质疑,雷登都回答总是很有一套,他冷笑了一声说:“你觉得什么是自己人?”
“这……”这种下定义的活,可就有些为难茹尔克这个大老粗了,他一下子就没了声响。
“有共同的爱好可以成为朋友,有相同的目标能称为同伴,利益一致的话就歃血为盟,大家都面临着同一个危险便成了生死之交……那什么是‘自己人’呢?”雷登自问自答道,“那就是以上全部加起来。对于魔法的研究是共同爱好,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是共同的目标,现在的利益也一样是相同的,而且都面对了来自维恩、佩斯特等等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是自己人,那谁还是自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