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司衙门的官差姓王名成,本是滁州地界有名的捕快,后来经人推荐,去了青司衙门当差。这一次回林安县,便是想调查半年前的一桩命案,和林安县吃人的妖怪有关,不过此时正好碰见匪人汤单作怪,而他素来看不惯胡匪们的所作所为,所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王成道:“汤单,胡匪的三当家,我虽然不在滁州当捕快了,但你们这帮匪人想乱来,我还是得出手好好管教管教你们的!”
汤单的同伙们也跟了上来,站在其左右两侧,定睛一瞧,原来是滁州地界当年的捕快王成。二人微微一笑,朝王成抱拳道:“王大人,咱们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确实是我们不对,如有冒犯,请多多包涵!我们这就离开!”
胡匪们盘踞林安县十年载,官府多次围剿,却总能死灰复燃,像生命力顽强的小强一样,赶不走打不死剿不完。不过,近些年来,胡匪们开始劫富济贫,多做善举,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怎么理会胡匪私下的小动作。据王成多年调查结果,胡匪们手中命案数十起,大部分都在十多年前,证据无从查起,而官府对胡匪又不上心,即便是他想捉拿胡匪们归案,也是阻力重重,所以这亦是他加入青司衙门的另一个目的。
王成收回横刀,放于肩上,斜眼望向胡匪三人,道:“滚吧!今儿有我在此,你们想找事,最好掂量掂量!”
二人同时躬身谢道,然而汤单不为所动,眸子中尽显不满,若不是今儿王成出来搅局,他已然是抱得美人归,所以难免心存怨念。
王成也察觉到他的不满,笑道:“莫非还想怎么着不成?”
汤单嗤之以鼻,阴阳怪气地说:“哪敢啊!王大人在这,咱们小老百姓能干嘛?王大人的一句话,咱们只有唯命是从的份!”
王成不是傻子,能听出他话中的不满,但眼下查半年前的命案为首,而林安县的胡匪们,他迟早是要动手的。所以他摆摆手,懒得与其继续拌嘴,便道:“回去告诉胡匪一声,我王成迟早会查到他的头上。数十年前,那一桩桩命案和他都脱不了干系,不要以为现在做了善举,就真把自己当成好人了!一朝杀了人,终究难逃法律的制裁!”
汤单铁青着脸,露出凶狠的獠牙,像是吃人的魔鬼一样,恨不得立马扑到王成身上。当即,怒火攻心,酒醒一大半,他又恢复沉着的面孔,拱手一礼,道:“那可真是感谢王大人的提醒,若王大人有这个本事,尽管来查我大哥,我保证让你有来无回!”
话音一落,便是拂袖而去,带着自己两位同伙一起。临走时,不忘凝视一遍蓝云天,眸子中闪过一抹暧昧与温情,而后者顿时打了个冷颤,刚退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王成也不打算拦住他们,林安县的胡匪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蹦跶不了几天了。他已经上奏给青司衙门,只要青司衙门颔首,无需直接证据,即可将胡匪们一网打尽。
待汤单一离去,蓝云天立马起身,躬身一礼,道:“谢王大人出手相救!”
王成摆摆手,说:“用不着客气,举手之劳。”
蓝公子都向青司衙门的官差道谢,自己怎么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所以,顾云之连忙朝着蓝云天、王成行礼,说:“我也谢谢蓝公子和王大人出手相救。”
蓝云天一听他还给自己道谢,忍不住一团火气窜上,未曾如今日这般窝火憋屈,奇耻大辱,原本此事不关己,安安静静做个吃瓜群众,却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结果就被汤单一眼瞧中,差点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脸一沉,道:“你别谢我,我看着你就来气!”
顾云之不明就里,道:“为什么?要不是蓝公子就坐在前面,我也难逃一劫啊!”
龚至成一听,险些将口中的桂花酒喷出:这徒儿,要不得,句句实话,句句扎心,句句戳中别人的痛点。
蓝云天听了更加恼火,怒道:“狗子的,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起的是非,怎会有这事发生?”
顾云之怪不好意思,摸着脑袋,尴尬一笑,道:“也是哦!偷听技术不到家,哈哈哈……”
蓝云天道:“你嘻嘻哈哈个啥,我真是想打你人了,亏得我脾气好,不然有你好受的。”气得他一口闷了三杯酒,坐在长凳上鼓着眼睛。
蓝云天出身名门望族,又自幼随师父白圣手习武多年,所以受到各方文化熏陶,使得他性格随和,不记仇,无所谓,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情况,才会动真格。
顾云之不敢再触他的眉头了,连忙再道谢一声,便是转身回到自己的桌子上,而蓝云天则默不作声,闹肚子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