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天冷笑一声,便是转身离开,而顾云之紧随其后;才行至楼梯中央,蓝云天突然停了脚步,而他也停了下来,因为蓝云天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蓝云天回头,蹙眉道。
蓝云天确实是丰神俊朗,一颦一笑皆透着雅致之美,好像是诗画之中走出来的俊男一般。顾云之没有特殊癖好,只是单纯敬仰他的俊美,不过一码归一码,客栈内的楼梯仅此宽,两人并行则要肩靠肩,所以一前一后下楼不是很正常吗?
“难道还有别处可以下楼吗?”顾云之纳闷道。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蓝云天继续下楼,然后朝着大门而去;至门口,他又回头问:“你怎么还跟着我?”
顾云之懒得理他,连忙越过他,站在其前面,方道:“我也要出去呢!”
蓝云天摊摊手,出门右转,顾云之则左转。
方才一连串问话,他感觉蓝云天像是针对自己一样,心想应该是对此前之事耿耿于怀,至少自己是难以释怀的,被人揩了油摸了脸蛋,还被人勾住脖子色眯眯地盯着,怎么想怎么觉得难受。
龙福客栈位于林安县南侧,偏僻幽静,四周建筑物多为旧宅,像是许久没人住似的,即便是午时过后,正直阳光明媚,街道上却无一两个行人。
左转以后,又行十步,便能见到一片荒芜的空地。空地两侧连着客栈和旧宅,大概是有钱人圈的地,等林安县南侧繁华以后,可以在此建个商铺,或者建栋别墅安享晚年,抑或其他不错的主意。因为空地附近有栏杆围着。
“这儿正好适合练剑,打扰了。”
顾云之躬身一礼,便翻过栏杆进去。即使空地无人,但礼数不能少,万一此处有孤魂野鬼居住呢?
他素来对神鬼之说敬而远之。
空地因为常年无人打理,所以灌木丛生。随意前行一步,杂草便没过脚腕,而更深处还有不知名的植被高过人头,像小树苗又非小树苗,绿叶葳蕤,百花盛开,清风徐来。
迎着一束阳光,他拔出“天芒剑”,剑身一抹寒光乍现,晃得自己眼光缭乱。
每一次拔出“天芒剑”时,这抹寒光让他喜不自胜。
接着,便练剑。先是一套师父的《雾里看剑》,紧接着又是大师父的《一剑指江山》,两套剑法下来共花去一个时辰;期间,有人经过空地前的街道,而且不止一次两次,每次经过都会以诡异的眼神望着自己,那种感觉怪怪的,像是不怀好意的,但他因为过于专心致志,聚精会神,也不知为何人。
好像在青山城时,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那人是段书生,今日又不知道是谁。
待剑毕,他一抬头,便见蓝云天那张俊美的脸颊,且听蓝云天笑着问道:“练剑啊?”
方才还猜想着到底是谁来着,结果一抬头便知晓了答案,唯一一点神秘感都消失不见了。
顾云之回答道:“是啊!刚练完,蓝公子也是使用剑的……”
一听到蓝公子这个称呼,不好的回忆又涌现出现,蓝云天赶紧打断他,道:“停停停!别叫我蓝公子,我对这个称呼已经深恶痛绝,你还是叫我名字,蓝云天……”顿了顿,“我不用剑,但我对剑很是了解……你这把剑从哪弄的,能借我看看不?”
“从青山城中购买的,花了二十两银子。”顾云之毫不隐瞒道,当即便将剑递到蓝云天手中。
蓝云天接过剑,拿在手中好生端倪。一边打量,一边嘟囔:“锻造的技术不错,选用的材料也很好,不过二十两银子,怕是老板亏得血马都不认识了!”
莫非二十两银子买下还赚了?顾云之顿时一喜,连忙道:“真的吗?这把剑是在青山城一家铁铺中买的,老板姓刘,但具体名字不知,不过费了好一番口舌,他才答应卖剑给我们!”
蓝云天闻言,轻轻一笑,将剑还于顾云之,道:“呵!剑虽好,但不如我家锻造的剑好,只能说比一般铁匠要好那么一点,至于这个刘姓的铁匠,我不认识。”
这话说的好像看不起“天芒剑”一样,顾云之立马露出不悦的表情,一把接过剑以后收入剑鞘中,道:“哼,说的你家造得剑很好一样,莫非你家是‘天下第一剑庄’?”
蓝云天笑而不语,脸上的笑容仿佛在说“天下第一剑庄”就是我家开的,一份自信一份从容。
为此,顾云之大为恼火,原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好听的话,或是赞赏“天芒剑”一番,从而获得自己的认同感,没想到却是确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自以为是,装模作样。
他二话不说,翻过栏杆,扭头就走。
自己的剑,唯有自己可以评判,他人说不得、评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