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至门外,龚至成俯身望去,但见徒儿与蓝云天相互搀扶,浑身沾满血迹,面色苍白,好生狼狈不堪的样子,而后眉头一皱。
同时从房间内奔出的人还有四位,他们都是震天镖局的人,皆为蓝云天的叫喊而出来的。他们站在走廊的栏杆前,位于龚至成的右侧,纷纷手握武器,神色凝重。
而处于胡同内的女尸,一见二人逃跑,则立刻跳着追赶。不过跳了三步,她又改成奔跑,直入客栈之内。
“她怎么出来了?”
见女尸入了客栈,龚至成右侧四人中的一人,不解地望向同伴,而同伴皆摇头。而后,他便道:“葛镖头,刘镖头,傲镖头,这凶尸一现,咱们得抓紧时间制伏她,不然等她吸食了鲜血,客栈内的人都会死于她手。”
葛镖头冷哼一声,质问道:“哼,张先生,你不是说保证她不会在途中醒来吗?”
“我也不知,棺材是以桃木打造而成,外有金边镇压,内有符纸镇压,还有我弟弟看守,即便她功力再强,也不可能突破的……”说着,目光便投向顾云之与蓝云天,顿时大惊:“是他们搞得鬼,他们开了棺。”
葛镖头闻言望去,眸子中徒然生出怒火,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便道:“先制伏凶尸,再找他俩算账。”
言罢,葛镖头、刘镖头、傲镖头纷纷一跃而下,与女尸扭打一团。
被葛镖头所唤的张先生,其真名为张元二,他弟弟则叫张元三。
此时,张元二也随之跳了下来,一个箭步至顾云之与蓝云天身前,右手一把抓住顾云之的衣领,怒道:“我的弟弟呢?”
顾云之被吓傻了,一时语塞,半天说不出话。
蓝云天倒机灵,见其腰间有个铃铛,便知问的是胡同里的大叔,便说:“被那女尸杀了。”
“不可能,我弟弟有阴阳铃,女尸奈何不了他。”
“是真的,女尸还挖了他心脏,吸了他的血。”
张元二一听女尸食了心脏、饮了血,连忙望向葛镖头那边,果真三个镖头联手,也制伏不了女尸,那女尸因饮血而功力大增。顿时,他大怒:“是不是你们搞得鬼,动了那棺材,放出凶尸,害死我弟弟的。”
“不是我们,是那女尸自己跑出来的!”
“还敢狡辩,看我不杀了你们!”言罢,伸掌便要拍死二人。
他俩都身上有伤,且惊吓过度,精疲力竭,而张元二出手凶猛,即便是联手也打不过他。
“去你大爷的……”虽然打不过,却不妨碍蓝云天口吐芬芳,他张嘴便骂。
掌风随之而来,直逼蓝云天的脑袋。
“且慢!”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闪过,一把长剑落下,直接朝着张元二的手掌而来。如果张元二的手掌拍下,还不等到他拍中对方,手掌就会被这把长剑砍断,所以他连忙收回手掌,推了一把顾云之后,连退三步。
蓝云天闻声望去,原来是顾云之的师父,幸好他及时相救,不然那一掌下来,自己的小命恐怕就没了。而顾云之被张元二一推,顿时跌倒在地,伤口的疼痛紧随其后,疼得他咬牙切齿。
“阁下为何阻拦我报仇?”张元二眉头一凝,低沉着声音,问道。
龚至成收了剑,连忙扶起徒儿,而后斜眼望向张元二,冷笑道:“呵,你要杀的二人,其中一人是我徒儿,不过你这湘西巫教教徒,难道十一年前,还没被打怕吗?”
湘西巫教神秘莫测,素以炼尸而闻名。十一年前,湘西巫教得一秘法,可炼制活尸,且活尸生前的武功如数保留,加之其独特的炼制方式,使活尸功力大增,所炼制出来的活尸彪悍无比,无谓痛苦与疲劳,方可一直战斗到死。因此,湘西巫教捕捉武林豪杰来炼制活尸,试图一举拿下武林各大门派,称王称霸。
是年,青司衙门与武林各派联手,至湖广以南围剿湘西巫教,在付出惨痛代价以后才将之歼灭,而湘西巫教的活尸一战成名,成为武林之中谈之变色的怪物。最为出名的活尸乃太虚道长,太虚道长生前为武当山的长老,武功独步天下,仅次当年武林盟主,然而却遭湘西巫教众人暗算,被炼制成活尸;在围剿湘西巫教一战中,被炼制成活尸的太虚道长,足足斩杀了两百多名武林豪杰,最终出动国师府的宗师才将其制伏,恐怖如斯。
当年龚至成正值青司衙门当差,亦是参加了湘西巫教的围剿,所以对活尸颇为了解。在女尸踏入客栈的一瞬间,便已是想到了湘西巫教的活尸,因为活尸必须以某种特制的铃铛驱使,而张元二腰间挂着的铃铛,正是驱使活尸的武器。
这一段往事虽然闻名于江湖,却鲜少有人提起,而一提起湘西巫教,武林众人无不缄口莫言,纷纷避而不谈,仅次于二十年前魔教教主谢仲天。
而张元二正是湘西巫教的残余,他一瞧身份被识破,霎时间,脸色阴沉,眉头又紧三分,问:“阁下究竟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