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忙碌了一整日,又是参加公祭葬礼,又是挨户安慰抚恤,本已十分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挂上披风,独自一人来到后花园里散步。
走在花园的回廊中,李三娘忧心忡忡,思虑万千,不知黄河北岸的父亲、丈夫和兄弟们怎么样了,大军何时能够渡过黄河,自己是否能够支撑到与亲人们见面想着想着,孤独无助之感涌上心头,李三娘胸中一阵酸热,眼眶湿润,豆大的泪珠“扑哧扑哧”地滚落脸颊。
李三娘抬起头来,仰望天空,忧思与挂念浓浓地袭来,要是夫君柴绍此刻能在自己身边,手拉手一块说说话,那该有多好啊!正在万般惆怅时,婢女巧珠走过来禀报,说是向善志求见,已到府衙大堂外了,李三娘擦擦眼角,抬抬手,说请客人到堂里一叙。
宾主行礼后入座,向善志说道:“柴夫人,昨日堂会,您将渭河之败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来,向某深感佩服啊!”
这个猎户出身的将军,将豹皮护腰往上扯了扯,继续说道:“只是要截断阴世师渭河的粮草,仍需一战啊。”
“是啊,我也正在思量这件事,可是我们军营中的将领都只会陆战,没人领过水军啊!”李三娘忧虑地说道。
“夫人,向某夜晚造访,就是想来推荐一人,定能担当此任,只是”
“向将军,但说无妨。”
“只是,此人是高更生的弟弟,我担心夫人不能用他。”
“哦?”李三娘颇感诧异,凝视着向善志,问道:“高更生的弟弟?熟悉水战?”
向善志点点头,回答道:“是的。高更生的这弟弟名为高羽成,在家中排行老四,乡里人都叫他小四哥。高家四兄弟,大哥、二哥被官家抓夫,战死辽东后,高更生和高羽成便先后逃了出来,一个落草终南山,一个入伙渭水河”
向善志停顿了一下,看到李三娘正在全神贯注地聆听,便继续说道,“这小四哥在渭水河中杀富济贫,那是出了名的,他手下有一支数百人的队伍,个个精通水性,出战时人人脸上涂抹黑油,神出鬼没地击杀敌人,是官军闻风丧胆的“黑水鬼”,长安城里的留守官对此又恨又怕,一度不敢水运粮草而是改走陆路。听说高羽成到渭河与泾河的交界地儿去谋营生了,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帮助,那阴世师只能是望河兴叹啊!”
“好,这正是我们急需的将才!”李三娘说道,但就在一刹间,眼中欣喜的光芒一扫而过,眉头紧蹙地追问道:“只是他的三哥强暴民女,已被我们正法,这高羽成是否愿意出手相助呢?”
“嗯,这个不好说,但可以试试,”向善志双手叉在豹皮护腰上回答道,“我与高羽成有过一面之交,感觉这两兄弟有所不同,高羽成憎恶欺压百姓之徒,曾与高更生就此发生过争执,或许或许他能够接受我们的主张呢!”
李三娘点点头,看着向善志说道,“向将军,此事还得请您出马,我亲笔手书一封,请转交高羽成,希望天遂人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