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谁叫你得罪队正了,他可是不好惹的。”
另一个军士也停歇下来,解下身上的水囊,递给旁边的同伴,说道。
“那能怪我吗?博戏时,他自己输给我三钱银子,又不是我伸手去拿的。”
“你呀,太倔了,打从朔方城出来,就劝了你多少次,不要得罪当官的,稳稳当当地做完这趟差事,拿着军饷回去孝敬爹娘,你却偏不听”
“怎么着,难道博戏时,他输了,我不收他的银子?”
“你真是死脑筋,”同伴笑道,“你就不要让他输呀,你甩色子的那几下子,在咱们乡里也小有名气,你难道不会故意让着他点吗?”
“哎,算了算了,不说了,晦气,”军士摇摇头,说道,“大不了,老子以后不和他玩了。”
说罢,军士举起水囊来,“咕嘟咕嘟”地仰头痛饮,继而站起身来,走到路边,撩起袍角,打算便溺
头顶上两人的一举一动,林中的众人看得一清二楚。
见梁军士卒如此粗鄙,林中的女弩手们纷纷侧头一边,避而不见。
就在这时,不知谁扯动了一下绺头,战马勒口,不能嘶鸣,只用蹄子刨了刨林中的沙石,发出了“哗哗”的几声。
“谁”
头顶的军士一撂袍角,“唰”地一下抽刀出鞘,厉声喝问。
他身边的几个士卒也闻声赶来,举着火把左右晃动,提刀在手,够着脑袋,视看坡下。
林中众人一时紧张,个个睁大双眼,翕张嘴唇,不约而同地缓缓抽刀,以防万一。
只见李三娘轻轻地摇了摇头,抬起右手,坚起食指,轻压嘴唇,示意大伙儿沉住气。
众人见状,这才慢慢地收刀入鞘。
再看时,只见李三娘十指扣合,手掌拱成一个小号的模样,放到唇边,呶呶嘴,然后侧过头来,给马三宝递了个眼角。
马三宝一点头,心领神会,合掌成螺状,鼓起腮帮,用劲地吹了起来。
“咕咕咕咕”林中瞬间传出几声夜鹄的鸣叫,打破沉寂的深夜,四周都可听闻。
“妈的,是什么鸟儿?吓老子一跳,”头顶上的军士骂骂咧咧地说道,“哗”地一下,把刀插回了鞘中。
“哈哈,哈哈,”军士身边的几个同伴开怀大笑,举起火把,照亮他的脸,打趣道,“你莫不是夜间当值,撞到鬼了”
“要真是撞到鬼,那倒好了,”军士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低头嘟哝道,“老子就可以不用夜夜当值,受这份活罪了”
说笑着,梁军士卒迈开步子,扬长而去,山腰间的火光渐渐暗淡下来,又变成了漆黑的一团。
林中,传来一片低低的吐气声,众人如释重负,纷纷抹去额头上渗出的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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