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蕊儿率众将校奔跑相迎,躬立于马头前,单膝跪拜道:“不知殿下驾到,我等罪该万死!”
李三娘一拉缰绳,翻身下马,稍挽鬓发,笑道:“我这也是临时起意到营中来啊,未事前通知大伙儿,喔你们都起来吧。”
李三娘侧身把缰绳递给亲兵,缓步走到众将校面前,和颜悦色地问道:“自打进了阳山城,我就没有到女兵营来看过,这段时间大伙儿可好?”
秦蕊儿站起身来,扯了扯军袍的衣角,然后拱手答道:“回殿下,大唐王师兵不血刃,拿下了阳山城,我们弓弩营没有派上用场,姐妹们都手痒痒的哩!”
李三娘嘴角轻扬,露出一对酒窝,乐道:“怎么着,还怕没有仗给你们打啊?此去朔方城尚有百余里,梁贼也还有数万人马,越是靠近巢穴,老贼越要挣扎,今后的战斗只怕让你们应接不暇呢!”
“哎,殿下,”秦蕊儿轻叹一声,说道,“再多的战斗我们也不怕,自终南山起,咱们这些姐妹跟随您历经百战,硬仗苦仗都打过,早已已司空见惯了,只是只是那一批新近招募的女兵,着实让我头痛啊。”
李三娘点点头,收起笑容,问道:“此事我也听说了,当初招募时,她们不是都有射艺的功底吗?”
秦蕊儿瞄了身旁的罗秋红一眼,罗秋红心领神
会,立即上前来,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李三娘听闻,浓眉微皱,说道:“看来,咱们的确忽略这个事儿了民间的猎弓与军中的角弓本不相同,力量有悬殊啊。”
“我已令罗秋红从营中选派有经验的队正,抓紧训练,旬日之内,初见成效,至少让她们箭不脱靶,”秦蕊儿接过话儿来说道。
“旬日之内?”李三娘咂咂嘴唇,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秦蕊儿,说道,“蕊儿,你也是猎户人家出身,当初咱们在终南山的南梦溪起兵时,我记得你好长时间使用的都是猎弓,直至打下了武功城才换作了角弓啊。”
“我”秦蕊儿脸颊上飞出了红晕,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去。
罗秋红见状,赶紧接过话儿来圆场,说道:“殿下,若短时之内难以训成,要不把这批新卒留在阳山城里继续操习,暂时不跟大军北上?”
李三娘默不作声,沉吟片刻,才扫视众将,说道:“各位,今晨从黑沙河传来捷报,冯端将军在上游横扫梁军的筑堤队伍,下游的梁军望风而逃,现在,冯端、乐纡、宋印宝三位将军已合兵一处,正在重建浮桥,以待大军。”
“如此说来,咱们要离开阳山城,马上开拔了?”罗秋红急急地问道。
“对,”李三娘点点头,不容置疑说道,“大军一旦渡过黑沙河继续北进,前面便再无坚城固垒,与梁贼的作战必将在茫茫原野进行,届时,咱们女兵弓弩营将派上大用场啊!”
众女将听闻,眼放明光,摩拳擦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秦蕊儿也来了劲儿,连声说道:“那就意味着,不论老兵新卒,都得一齐上阵,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对!”李三娘看着她,笑了笑。
秦蕊儿脸上的兴奋劲儿如昙花一现,马上又阴沉下来,只是她愁眉苦脸地嘟哝道:“看来,那群新来的丫头只能先提着猎弓上战场了”
“殿下,”这时,久未吭声的申珂上前一步,躬身拱手,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有办法,让这群新卒不用猎弓也能击杀敌虏,就如同咱们的老兵一般!”
“哦,是吗?”李三娘眼中欣喜,看着这位唇红齿白的年轻校尉,把手一抬,说道,“走,咱们到军帐中去,你细细地讲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