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沉着，那份冷静，竟让圣雾有些慌张。那种感觉很是怪异，仿佛萧龙已经了解了当年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但，心中的高傲可不允许圣雾低头“问吧。”

抬首，瞳中肆无忌惮展露着冰冷，这是萧龙第一次露出某些不应该出现的情绪，也是第一次说出不该说的话。

“你是十灵的引导者，应该知晓很多事。那你告诉我，十灵是不是没有引导者这种东西。”

现在就问出这种问题，只能说这步棋走的太烂了。就算有疑问，也不能如此直白，毕竟萧龙根本无法与圣雾相抗。

但，这就是萧龙，虽有一份天真，却绝对不傻。

如果现在不提，等圣雾动手时，一切早已成定数。萧龙固执的认为自己的命不值钱，已无念无想，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却不愿眼睁睁看着司马冰陷入困境，此刻，哪怕献祭自己的生命，也要为挂念之人寻得一线生机。

刹那间，安静无比。

任时间如何流动，两人都不曾移动，冰冷的目光对视着刺骨的眼神，没有一位舍得先退一步，宛若两座亘古不变的雕像，没有呼吸也没有情绪，只是单纯的冰冷之间的较量。更像两块坚冰，狠狠碰撞着。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圣雾首次败下阵来。点点金雾弥漫而出，笼罩全身。一种忧伤的情绪透过雾气阻拦，传递到萧龙脑海。

“既然你问了，告诉你也无妨。”

“十灵，的确存在着一位引导者。不过，很不幸，你们这任十灵的引导者已经死了，我只是个替代品而已。尽数知晓，我肯定做不到，但我依旧可以引导你们前行。”

“十灵，对你们来说不仅仅是机遇，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你们能做的只有变强，无条件，无休止的变强。别问我何处是尽头，因为不要说我，哪怕曾经的十灵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你不够强大，便没有力量守护身边的一切，那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一切毁灭，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与之相比，死，真的是种幸福。”

“当你成为灵使的那一刻起，你便只能前进，甚至来不及回顾身后。当某一天，你放弃了自己，放弃了前进，那等待着你的只有痛苦，直至死亡都不会散去的痛苦。”

听闻这惊心动魄的叙说，萧龙不禁目光呆滞，束手无策“你。。你。。说这些干嘛？我只是想问。。”

“没什么，你问了，我便说，只是出于对十灵的尊敬与仰慕，我不能骗自己罢了。”

这种感觉，很梦幻，金雾虽挡住眼睛，但奇怪的情绪却无法被掩盖。

忧伤的圣雾，真是少见。

“萧龙，有些事情不要再问，时机成熟我自然会说。我圣雾以灵魂，尊严与信仰起誓，我绝对不会伤害十灵。所以，萧龙，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几句话，让萧龙哑口无言，如此配合的圣雾，让人实在无法适应“没了，我没问题了。”

“萧龙，谢谢。”这轻松的语调，圣雾似乎很多年没有用过了“对了，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什么不同？”

“眼睛？”

萧龙把所谓的光灵力凝聚于眼前，这次，身体终于不再排斥那种感觉，身后那片绿色的草原，尽收眼底。

不含杂质的眼睛，让圣雾大呼出声“灵瞳！竟真是灵瞳！”

真不知这小家伙运气太好，还是太差，怎么总会遇到些稀奇古怪的事儿。

“灵瞳是什么。”

又是一个新名词，庆幸的是，萧龙主动接受了这种生活。

“灵瞳，可遇不可求，其作用只能自己探索，因为每双眼睛都有着不同的作用。”圣雾突然话音一转“萧龙，有人来至你家门前，要不要先回去一趟。”

萧龙毕竟要两个世界同时兼顾，所以不再拒绝圣雾的好意。

推开大门，却见李民生神色僵硬的立于门外。

口中的问候还未出现，就被李民生一把拉出门外。

“曲婷快不行了，最后想见你一面。”

此言一出，萧龙哪有力气再挣扎，大脑瞬间短路，思维一片空白。

等游离的精神回归身体时，萧龙发现自己已坐上去往医院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