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小燕在试图扩大战果,但陶峰寨的筑基修士委实不少。
又闯进来两名帮手,且这些修士此时剑锋一致,皆向屠小燕下手。
她没能走过两个回合就被五道剑气砍中,顿时身负重伤。
“娘!”
时刻关注战况的杨正良大喊一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他不由抓住叶君的肩膀,半是推搡半是求助,“你去帮我娘,快去呀。”
“求你了……”
叶君:“快看!”
杨正良眼泪还含在眼眶里,就看见眼前模模糊糊像是出现一条竖直的火线。
什么东西?
一边抽噎一边抹泪,杨正良终于定睛看过去。
竟然是一道火焰旋风!
就在他爹身前五六米远处,出现了一条高速转动的火焰龙卷风。
将近十米高的火焰旋风追逐着敌人而去,将包括阮冠文在内的八名筑基修士一个不落地吸进旋风之中。
这八人在高温和高速中撑着灵罩苦苦相抗,唯有两名身法速度奇快的修士,仗着速度快过旋风从中脱离。
但也被屠小燕立马缠上。
激战正酣,众人忍不住想开盘口之际,一声清越呼唤从峰顶传来。
“住手!”
“杨屠夫妇还请手下留情,陶峰招待不周,容丽姑亲来致歉。”
这声音由远及近,话音刚落,人已至火中。
叶君不由踮起脚看,听说这个人很漂亮……
声音倒是挺好的,就是蒙着个脸,啥也看不清,失望……
火场里女子再没有传音,不过在场的人各有本事,离这么老远也能听得见。
丽姑这一来,杨威光像是被施了咒,法术说停就停。
剩下六个筑基修士噗噗从天上掉了下来,姿势各异地着地。
丽姑:“不知是老友前来,有失远迎。”
杨威光虎着脸,道:“不敢当!杨某现在只是个普通修士,路过而已。”
丽姑还待要说,却被阮冠文强势横插一句,“路过而已?过路人会肆意行凶,伤了我儿?”
“丽姑,你可不要仗着旧情放他一马,寒了我陶寨兄弟的心!”
阮冠文劈头将一顶旧情未了的帽子盖下来,丽姑面纱外一双翦水双瞳却波澜不惊。
丽姑:“杨威光也是你我旧识,当年二当家初成筑基,不还受过他指点之恩吗?今日又何必这么较真呢。”
阮冠文一听,脸都绿了,杨威光当年名为指点,实则羞辱。
他当年初入筑基,却在寨中大比输给杨威光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结果人还大言不惭地说他攻击方向有问题,简直不知所谓。
今日绝不能让这厮走脱,他要除了这心魔!
阮冠文强势不让,他这几年趁着丽姑寨中大改革,立了许多无理规矩之时,着实笼络了一批心有不满的兄弟。
此时振臂一呼,闲散得发霉的陶寨修士们皆呼啦啦围了过来。
面对二当家和手下人逼宫的架势,丽姑独自站在杨屠二人对面,不为所动。
本以为丽姑一来,大戏落幕,大家都打算搬凳子回去各吃各饭了。
谁知道峰回路转,一场惯见的普通争斗竟然演变成陶峰寨内斗,精彩纷呈。
不少人都开始后悔没从一开始录影,这要拿去新南府制成留影石或卖给专事新闻报道的资讯商会,这都能换钱啊,比打生打死来的容易多了……
丽姑此时处境不妙,她前两天让陶曼领了一批精锐出寨办事,只留了四名侍卫在旁,此时面对笼了七名筑基的阮冠文,战力不足。
阮冠文当然也深知这点,他今日发难,简直是一举数得,说不定陶峰寨易主指日可待。
老者双眼精光一闪,准备鼓动手下弟兄的不满。他们身为匪寇,将近一年无争无斗,好似做佛,早憋的人心火直冒。
杨威光今日将心头郁愤发泄一空,此时竟有些坦然起来。
他扭头看了一眼妻子,悄然握上她的手。
杨威光:“丽姑,多谢你为某前来,丽姑一向为人仗义,江湖谁人不知,某佩服!但此事你不要插手,我的债,还是由我自己偿!”
说了这么久,山火已经渐渐熄灭,周围重新暗沉。
杨威光高大的身影依然瞩目,轮廓在黑暗里线条分明,灯光映在他的侧面,深深浅浅,让人清晰感受到曾经让红颜为君瘦的真正魅力。
屠小燕保持沉默,平凡麻木的脸上只有往杨正良的方向看过去才会有些波澜的欣喜。她握着手中的剑,仍旧仿佛是要上灶台烧火的妇人,杀人和做饭,区别不大。
丽姑看不见长相,身姿却动人。身为陶寨当家,她无疑是最有权势之人,却不顾大权旁落,静静站在战场之中。
阮冠文暗笑丽姑愚蠢,言语似刀,“丽姑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包庇这个在我们地盘撒野伤人的旧识了!”
“你说要咱们改换门庭,咱们领命!火系修士成了烧火的厨子,寨子里最英勇的战士成了门岗,大家伙笑脸迎人,受了多少委屈?”
“以前北寨里哪个敢这么对我陶峰寨修士?我阮冠文第一个带人灭了他!”
“可丽姑现在不仅叫我们做缩头乌龟,连人家欺上门来还要反过来护着外人!你还是不是我们陶峰寨大当家?!”
阮冠文字字诛心,陶峰寨修士久有不满,气氛顿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