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了三头魂尸的行踪路径后,顾心城仔细勘察了周边的环境,最后确定了以北面的一处乱石林处解决战斗。
那里的地形比较复杂,众多的巨石随意堆砌着,甚至在一些石头上还有长着巨树,很适合与三头魂尸进行拉扯,而且那些巨树或者巨石的阴影处极其适合隐藏,对付三头魂尸这种观察与分辨能力的憨憨来说非常好用。
而三头魂尸的活动范围是以捕鼠区和它占据的一处洞穴为极点的一个走廊形区域,很少会超出这个范围,三头魂尸最喜欢的便是生肉,血淋淋的兔子尸体再一次担任了诱饵的重任,不过三头魂尸的观感太过迟钝,需要一步步的将它引导过去。
天魂斑的确是被顾心城低估的技能,作为小幽现在唯一的觉醒技能,的确有着独特之处,结合着魂灭和魂针两个针对魂力的技能,很容易就可以让天魂斑引爆,而且被天魂斑标记的生物,它的情绪会顺着天魂斑而同步出现于顾心城脑海之中,虽然能够更加好的把握着战斗局面,但顾心城却消受不了这个。
那些因为天魂斑而死去的兽宠虽然没有任何的外伤,但无一都是浑身渗血而死,死相极为凄惨,顾心城听着它们哀嚎着而死,哀求的声音缓缓的弱小,眼睛中对生命的渴求缓缓磨灭,那种凄惨的意境触动着顾心城,但是弱肉强食,这就是自然的生存法则,而且为了自己前进的方向,似乎应该也必须这样才行,那些小说里面的男主不就是这样杀戮果断的吗?为什么自己心就这么软呢?
很久以前顾心城就听说过一个故事,说是一种有名的菜肴,在汉代时,去购买一只小狗,饿它两三天,然后端来一份热乎乎的肉,那狗就会狼吞虎咽的将这些肉给吃了,等那狗吃不下去的时候,主人会将事先准备的酒料灌入小狗胃里面,等小狗的肚子胀得圆滚滚的时候,被酒熏的醉醺醺的时候,拿出刀来剖开小狗的肚子,取出小狗的胃,而还没有来得及消化的肉和酒与小狗的胃便组合成了一道新的菜肴。
有人评论这道菜非常无人性,因为为了吃得好一点便杀死一只小狗,这样不行。
也有人认可这种,因为他说的是去市场找一只小狗,而不是自己家养的小狗,在未建立起情感之前杀死,并且杀死之前还让它饱餐一顿,还喝醉了,这样非常人性。
顾心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故事,自己当然也不是悲天悯人的人,但是在现在面对的局面之中也许是有共通之处的吧,如果用普通的手段杀死那些兽宠,在它还没有悲鸣时便已经终结的它的生命,自己当然没有那么多的罪恶感,而这时的野兽就像当于刚刚买来的小狗一样,毫无感情。
如果是用天魂斑,在那段缓慢消磨生命的时间里,顺着天魂斑的感知而来的那种对生命渴望,先是猛烈的,然后缓缓下落,眼见谷底,再一次猛然攀升,最终都归于平静,归于寂静,正是在那一段不长也不断的时间里面,这种情绪左右着顾心城,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就像亲手杀死了自己养育多年的小狗一样。
使用过天魂斑的第一晚,顾心城睡得并不安详,满脑子的凄清似乎想要将他拖入抑郁的深渊,那种深深的负罪之情如果不能快速解决,必然会成为顾心城成长道路的一个难关。
这样的事是顾心城始料不及的,就像之前莫名的不想努力,嫉妒着那些不用努力就可以成功的二代一样。
而顾心城也以为自己在钓雷灯鱼的那天晚上选着好了方向,作为一位穿越者,成为一位盖世强者不是理所应当的吗?王座之下的尸山血海便是培育的代价,而那些被天魂斑折磨而死的兽宠便是那血海尸山中的一员,这有什么不对的。
这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是顾心城实在是高估了自己,过早的将自己定义为一个完美的王者形象,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不过只是一位普通的人而已,在九年前还只是一位普通的高中生,重生的数年里面也不过是一位努力的天才而已,只能用没见过世面这几个字来定义顾心城。
他不是小说里面那些完美的主角形象,杀戮果断,敢爱敢恨。他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高中生,在意外之中穿越到了一个奇特的世界,因为一开始的陌生的观感与恐惧,对实力的渴望已经烙进灵魂,即使在后来的日子里面,他接受了新的家,那种不断变强的心愿依旧影响着他。
在知道了自己独特的能力后,再加上来自穿越者的身份,似乎有一种时代主角的错觉,所以成为绝世强者似乎便成为了他的目标。
然而身体在狂奔时,落在后面的灵魂却无法跟上,直到今天,顾心城才再一次的彻底的认识到自己。
一个普通与平凡的人,意外获得了不属于他的能力,彷徨,恐惧,畏缩,然后变得有些兴奋,开始尝试成为传说种了不起的人,然而因为没有定位好,差点毁灭了自己。
“所以,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吗?”
回想一下自己,的的确确没有那种成为强者的气概,如果没有双觉醒的天赋的话,说不定现在自己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正在上着高考补习班吧。
顾心城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那就成为一个非凡的普通人吧,没有强者的心,自有寻常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第二天,顾心城依旧练习着天魂斑,普通人而言,只要练多了,麻木了自己,不就好了吗?就像那位哭着说狗狗那么可爱的周三碗同学,不最后也没有心理障碍的吃起狗肉来了吗?
而且当晚,顾心城还烤了一只小乳猪,是被用天魂斑杀死的,味道非常不错,到了第四天,再用天魂斑时,顾心城不会再觉得有丝毫的怜悯之感了,因为已经是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