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月光下,风声吹过大地,奏起一段忧伤的哼唱,宛如无尽的时光,在诉说着《千夜》的悲凉。
望着千年不变的月亮,弥勒有些颤抖的呢喃着:
“为什么...”
“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
“这样的悲剧,还会发生吗?”
“我又为什么...会去守护这样的世界...”
这种迷茫,不是因为自己弱小,而是因为人心,因为时间,还有自己,存在的意义。
陈保军的一句“死人”,深深的唤醒了弥勒脑海里的残酷画面。
她能够听的出,陈保军话音里所蕴含的凄凉和对这个世界的麻木。
想来,他们这样的人,也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吧。
看着弥勒渐渐倒了情绪崩溃的临界点,陈保军突然冷不丁的问道:
“孩子,你有家吗?”
恍惚间,弥勒错愕了一下:“家?”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家,我一生下来,就住在那个房子里,一言一行都受到了外面的限制。”
“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但是我能感受到...”
“那些人,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信任和忠诚。”
“我知道这就是责任。”
“责任这两个字,不是别人说出来的道德绑架。”
“而是当有为你做些什么之后,你深深记在心里的感情。”
“为了这份责任,为了回报这些人,我宁愿不去看那外面的天空。”
“可是今天,迄今为止自从遇到你们开始,离开了巫女的宫殿,我才真正看到...”
“世界的真实。”
这一刻,陈保军出奇的没有插话,反而诡异的沉寂着。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吗?
不,应该说,世界从来就没变过。
“那么...就相信同伴吧。”
良久,陈保军缓缓的站了起来,背对着月光,留下了一个沧桑的背影:
“当你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相信身边的同伴。”
陈保军说完,再次露出了游戏人间的笑容,摆着手独自走回了房中。
一阵脚步的轻踏声,渐渐从弥勒的身边远去。
“同伴?”
弥勒轻轻的呢喃着,一个身影不自觉的浮现在他的眼前,愣了一下,随即将视线移到屋顶的方向。
却发现,刚刚那个独自看月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
“汪~~汪~~”
冥界的大殿,随着一阵空间的波动,竹寒的身影再次浮现出来。
感受到竹寒的气息,三头犬先是抬头嗅了嗅,紧跟着露出了二哈的笑容,化作一只小狗,朝着竹寒跑去。
踏在紫色的火焰上,竹寒轻轻的抱起小汪,任凭狗头亲昵的蹭着自己的手掌。
而后,沉默无声的坐在莲花台上,安静的发起了呆。
冥:“你怎么了?”
“冥”的声音不夹杂任何的情绪色彩。
对于这种不可名状的存在,如果他真的有感情的话。
也许,那反倒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莲花台下,地狱的冥火依旧旭旭燃烧,好像千年万年都不曾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