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澜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他正躺在一片连绵不绝的戈壁滩之上,整个地面几乎被粗砂、砾石所覆盖,难得有些许绿色植物点缀上面,空气中充满了闷热与细沙。炙热的骄阳灼烤着大地,地面就像是块被烈火加热的铁板,而安澜就是铁板上的那片鱿鱼。
尽管意识还不怎么清醒,但背部的传来的高温还是让安澜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猛地起身让本就昏沉沉的脑袋像宿醉后那样更加绞痛,正午的阳光也刺的他睁不开眼睛,他一手扶着额头,用拇指和中指挤按着两侧的太阳穴,另一只手叉着腰借此来缓和疼痛。
安澜迷糊了,我不是在客厅里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戈壁滩?环顾四周,除了呼呼的大风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除了点点绿植外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生命迹象,这是大西北的无人区吗?
整理好混乱的大脑,让眼睛慢慢适应阳光的亮度,出现在安澜眼前的不再是他熟悉的客厅,而是一眼望不到边际戈壁滩。闷热的风和细碎的沙子拍打着安澜的身躯,远处近地面的空气都被这炎炎日光热的波动摇摆起来,刚才被大地灼烤的背部还隐隐作痛。
安澜不敢置信的抬起了双手,狠狠地捏着自己的脸,这真实存在的触感不是做梦。他明明是在家的客厅里却不知怎的出现在了这里。不会是穿越了吧?我也没摸电门啊,也不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啊?
这特么的太不合理了,是穿越吗?那又是传到哪里了?什么时代背景的?安澜陷入了穿越者的哲学三问。不管是不是穿越,他都不能在太阳烘烤的戈壁之上待上太久,水!食物!危险的野外生物!沙漠中不宜生存的巨大温差……每一样都威胁着安澜的生命安全,要想办法尽快脱身,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不知所措的安澜在考虑如何获得救援,他现在身上除了一套衣物外一无所有,手机也不知所踪。总不能坐以待毙,他也不是贝爷,能在任何地方生存,还是要想办法自救,也不管有用没用,焦急的他还是先在地上画出个“S.O.S”,即便知道这样做意义不大也聊胜于无。要不然画一个 G港出来,说不定一会儿就跳了无数的人陪自己。
打定主意的安澜以用脚为笔在地上拖出第一个“S”时,他突然看到远方尘土飞扬,传来一阵人砍杀马嘶鸣的巨大声响,抬头循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紧接着他的汗毛突然竖起,身体不自然的抖动,心脏也飞速跳动。安澜伸出舌头将干燥的嘴唇湿润,想要说些什么,咽喉却像被强壮的双手扼住,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这纯粹是过度惊吓所致,因为在安澜眼前,在那一片平坦的戈壁沙漠出现了一幕只有在好莱坞大片才能出现的场景。沙漠上出现的是一伙逃亡与追杀的骑兵,他们都用马刺刺激着胯下的战马全力冲刺,他们的身体都随着战马的起伏做着有规律的摆动。
那些追击的骑兵穿着裹身长袍,脚蹬马靴,头顶着阔边的黑色毡帽,腰间束着黄褐色的绸带,别着各自的配刀还有装满弓失的箭壶,他们高超的骑术甚至能在高速疾驰的骏马上也不需要用手紧握缰绳,仅凭着熟练地技巧就控制住战马。
解放出来的双手则娴熟的使用强劲的复合角弓射杀逃亡的人,他们的动作像是精准的机器,将射箭的动作一气呵成,准确的命中疾驰的敌人。发出一支箭矢后,毫不迟疑停顿,继续开始新的射击。
追击者们用高超的骑术和逃亡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用连绵不绝的弓失箭雨消耗着逃亡者的有生力量。逃亡的骑兵只能被迫硬着头皮承受着追击者如影随形的攻势,即使偶尔的还击也是零零散散,不成气候。
看着逃亡的人一个的一个接连坠落下马,就知道这简直是狩猎般的屠杀。
更让安澜头皮发麻的是这些追击者并没有放过落马的人,他们完全没有人道主义精神,像是享受杀戮带来的乐趣,如秃鹫般盘旋在坠落者的四周,纵马踩踏或是干脆抽出锋利的马刀挨个将落在地上的每一个人狠狠地补上一刀,确保致命!
安澜虽然与之相隔甚远,但也能听到马蹄踩碎头骨的声音,那声音听得瘆人。
那震天的杀喊声中,有施虐者的狂热桀桀怪笑,有逃亡者的凄厉惨叫,战马的低声嘶鸣,在马刀的撕开皮肤斩断骨骼的闪光中,交织着来自地狱的奏鸣曲。
这些骑兵追击者以这样从容不迫的姿态完成这场狩猎,用他们泛着银光的军刀轻车熟路的收割着人头,完全不讲人道主义,不顾及日内瓦公约,只有赤裸裸的野蛮行径。
安澜所在的方位是这场骑兵追击战的侧面高地,身临其境完整的看到了这种血腥的场面把他吓坏了,两股站站,几欲先走。
这到底是哪里!?
这绝对不是国内,难道是伊拉克、叙利亚这些战乱的国家?也不会啊,再穷的恐怖分子也是用AK和RPG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骑兵冲锋?这种大场面安澜还只在电视上看过,现实生活中何曾见过这种杀人如同杀鸡的残忍景象。
我该怎么办?安澜就这样怅然若失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急速分泌的肾上腺素充斥着他的身体,头脑发胀,眼睛充血,鼻嘴共用的大口吸气,心脏更是像直线冲刺的肌肉车,速度直线飙升。
强烈的感官刺激让安澜的额头产生出炸裂似的痛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袋里生根发芽,想要冲破头盖骨的阻碍一样,同时又有充满恶臭的气体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口鼻。是死尸的臭味!安澜心头瞬间蹦出了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