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下了车,我陪您进去不?”
江寒月皱了皱眉,疑惑道:“我有事,你去做什么?”
“大爷这话说的,哪个男人去吉庆坊会没事做?”二鲤挤眉弄眼道,“不过从没听说大爷有这爱好啊!莫非是想趁着大奶奶尚未过门,打算开个荤?”
“粗俗!”江寒月气得背转了身,掀开帘子望着车外。
吉庆坊在皇城的西南角,约莫是云岚城中最复杂的地方了。在这里,三教九流都能寻到自己的营生,贫富差距悬殊。在脏水横流的破旧茅屋中,一身褴褛的妇人正高声叱骂着光屁股孩童,而也许,隔壁就是一座金碧辉煌的高台殿阁。
但云岚城的男人看不到那些破茅屋,他们只知道吉庆坊是个销金窟。坊内最华丽的那处屋宇叫烟溪楼,住着只知其名不见其人的旧日花魁澹澹,即便花费千金也仅能听她弹奏一曲。不过没关系,澹澹手下姑娘众多,各有殊色。尤其那个叫鲛绡的,回眸一笑,堪称百媚横生,恩客都道她是澹澹亲手调教的。
江寒月望了眼红袖满楼的前廊,转入楼后小巷。巷子尽头有扇门,他轻敲了三下,有个绿衣小婢过来开门,躬身将他迎了进去。
“哎呀,你居然这个时候来?难得啊!”
江浸月坐在庭院中晒太阳,手上抓着把瓜子。见江寒月来了,他二话不说便站起来把椅子让给在江寒月,自己寻了把小杌子坐下。
“瓜子吃吗?”
江寒月摇摇头,江浸月也不在意,顾自嗑了起来。
“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件事。”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你想问什么。”
江浸月慢条斯理地嗑了几粒瓜子,眯着眼睛望天想了会儿。
“明大姑娘那里一心在做见面礼,没什么事;明二姑娘没你什么事;明三姑娘这些日子足不出户,没明大姑娘什么事。”江浸月摊了摊手,道,“猜不到。”
“你最近没同我说过任风回的近况。”
江寒月端端正正地坐着,面无表情。
“咳咳!”江浸月一粒瓜子入喉,被他这话给惊了一跳,忍不住大咳起来。
“我说我的亲哥啊!上回不是你让我不要打听任风回的事了吗?”
“是吗?”江寒月淡淡道,“那我也没允许你可以同李昀瞎说啊!”
江浸月苦笑道:“太子肯折节下交,我自然要顺着他的话锋说话啊!他对你们这些事有兴趣,我想着也不是多要紧,当然挑能说的说了。”
“那还有不能说的?”
江浸月闭了嘴,把瓜子扔到一边,又唤小童端茶倒水。
江寒月抿了口茶,眼睛却一直望着他。江浸月觉得就好像有一千只蚂蚁爬在自己脸上一般,连眉毛都不敢乱动。
“说就说!也不是不能说,只是尚未正式定下,我怕同你说了,你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