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一口“祖宗”:“我能不知道吗?是路恩找到我说要收购FY股份,不知怎么被你妈妈看见协议,今天比我还先到,她说只是跟路恩谈谈卖她的那股,不让我在场。我瞅着气氛,确认了你妈眼神,真不是来谈生意的!”
“废话!”苏瑶送了两个字,催促着司机快点,她可不想一到场,见她妈拿着刀——尽管苏瑶并不理解她妈妈对路恩的敌意。一到,苏瑶就听见她妈妈的一句:“陆家就是倾家荡产,股票一分钱卖不出去,也不会卖给你!路小姐,你死心吧!”
苏妈妈抓过包就走,听到路恩的一句话身体一顿,“该还的都还了,我还欠什么吗?”
苏瑶也是一僵,别说只是上一代的事,就是与路恩有关,陆家和路家的仇怨,结果是陆爸爸将路明生送进了监狱,怎么也不该是路恩亏欠陆家吧?
苏妈妈闭了闭眼,才有了一点理智。“路小姐,谁欠谁已经说不清了。你怪我死脑筋也好,人老了,忘不了当年的事。你父亲罪有应得,但我丈夫也因此遗憾离世,你和陆非……我心里过不去这道坎。你和陆非没可能了,又何必再来纠缠?他已经为你蹉跎了这么些年,难道你还要耽误他一辈子?”
苏瑶才明白苏妈妈心里那道难愈合的伤。陆爸爸病危进手术室前,一直唤着陆非名字,但盖着白布出来,陆非人才到。苏瑶忘不了妈妈哭天抢地抓着陆非问“你去哪儿了?”的样子,似乎把失去爱人的全部罪过都怪到了陆非身上。那时陆非一句话也不说,呆呆坐在空无一人的手术室门外冰凉的地板上。
其实苏瑶回国,能明显感觉到陆爸爸和陆非仿若被霜打的父子关系,父子之间很少交谈,陆非在病房更像一个护工,遵医嘱照顾病人,不问就不说话。苏瑶本以为陆非因陆爸爸和她妈妈的再婚心有芥蒂,在她离开的几年因这事越来越生疏,竟是从没去确认这“因”究竟是什么。
“哥——“苏瑶转头看到大汗淋漓的陆非。她望了陆放一眼,看来她叔胆也小了,怕后果不堪设想,也通知了她哥。
陆非走过去,看了眼路恩。“阿姨,您怪,怪我。对错,是我的决定。”让爸爸最后一段路走得气不顺心不落,他的错,他认;他余下的人生,为谁过为谁活,他的事,他定。
苏妈妈叹着气不说话。
苏瑶赶紧眼神示意陆放,一起扶着妈妈离开。忍不住回头,想要知道陆非会跟路恩说什么。
结果陆非只说了一句话,他看着低着头的女孩:“路恩,要谈合作,明天上午9点,办公室等你。”
苏瑶心想,这得多要“面子”啊,满头的汗,通红的面颊,一点儿不愿让路恩看到,既高兴自己算计人的心思得逞,又怕他的急迫把人吓跑,才装的这样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