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尚静静等她说完,把手上的一小沓纸递过去,“母亲不让我动笔,写得少了些。”
夏竹溪没想到他这么刻苦,受了伤还抄了字,拿过来一看果然秀气好看,比自己写在前面的字不知好看多少,哥哥说的对,自己的字实在是有些不可入眼。
他既递了,她少不得要点评几句,她学着先生的样子,故作高深地点点头,“字不错,就是太软了没有风骨,还需练习。”
陈子尚望着她摇头晃脑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原本把东西带来只是望她安心,知晓自己的手没有什么损伤,谁知她还一本正经地点评了起来,他突然起了坏心想要为难她一下,“何为风骨?”
夏竹溪原本还暗自窃喜,自己学先生学的很像,只是没想到这位学生还有问题要问,她怎知何为风骨,“大约,大约就是,笔锋无力,哎呀,你随意听一听,反正你这字还得再练。”
“小姐说的是。”字确实需要再练,这十多日在房里只练习了她摘抄的这些字,练到自己觉得满意了才往上写,只是手伤了,写出来的字多少有些绵软无力,他的字是同母亲学的,近日才开始临贴,看起来确实太过秀气。
“都说了不许叫我小姐。”她皱着眉,自言自语道,“哥哥书房里有许多字帖,我下次拿些给你,你喜欢临谁的字?嗯,还是都给你拿一些,你看着临吧。”
“母亲买了字帖的。”陈子尚出言阻止道,“我初学,临得乱了反而不好。”
“也是。”她望着双手空空的陈子尚,后知后觉地问道,“今日不看书吗?”
“今日不看,母亲被夫人那边的姐姐叫去了,我才偷偷跑出来的。”
“哎,那你把这个拿好,我前次忘了给你准备元书纸,我最近也在练字,先生说我是该多练习,给了我许多这纸,你行行好,帮我用一用。”她手伸出窗外等着他收,他却迟迟不动,“快些拿着,快些回去,别被人发现。”
“多谢小姐。”他双手接过东西,知礼一揖。
“我不叫小姐,我叫夏竹溪,夏天的夏,竹子的竹,溪水的溪,你可记住了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