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溪回府后与夏夫人交代了整件事,她有些试探地问道,“哥哥会否知晓此事?”
夏夫人闻言一愣,轻轻放下捏在手里的玉簪花,“你觉得你兄长知晓此事?”
“驸马看起来,不像会关注这些事情的人。”于邓元霖而言,只要夏竹清到永宁县主的满月宴便足以了,夏府的女眷是否前往,并非他会考虑的事,“他向来也不在意这些。”
“若说是姨姨的意思……”长福成亲至今,只将邓夫人当做驸马的母亲而已,君臣有别,除了场面上的尊敬,只怕从未将她当做长辈,邓夫人也心中有数从无逾越之意,“只怕帝姬不会如此在意,在女儿推辞之际,帝姬动怒或是毫不在意地打发女儿走才是,怎会与我多费唇舌。”
“接着说。”夏夫人见她欲言又止,满腹心思忍得难受,索性叫她说个痛快。
“可若是驸马开口,帝姬少不得多费些心思,毕竟他是县主的父亲,他想请的人,总要多费些心思。”
“或许是元霖同你兄长关系好些,想的周全了些。”
夏竹清同邓元霖过从甚密,自与他相识后,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夏竹清的性格夏府的人知道,邓元霖只会更加清楚,“若是哥哥不愿意,驸马恐怕不会多此一举。”
“你怀疑你兄长想借此事……”
“没有。”夏竹溪急急打断,“哥哥待我如何,我心中有数,我不愿做的事他甚少逼迫我,尤其是这方面。”
“我只是揣测,或许朝堂有变?”夏竹溪进屋时便将人都打发了出去,现下说话有些无所顾忌,“自我们入京已有七载,若说此前母亲什么都不知晓,现下还依旧如此吗?”
夏夫人捏着手帕,咚地一声拍在桌上,一言不发,夏竹溪一点也不在意地继续追问,“母亲若是不想说,便听听女儿的揣测。”
夏竹溪这几年的确从未忘记心中的困惑,这些年从哥哥与邓元霖交往中听来的只字片语,从何箬竹她们那里听到的朝堂逸事,自己刻意的打听再到近日发生的一切,她隐约能将事情串连起来。
“外祖当初大约与夺嫡有关,但牵扯当是不深,或许只是隐约透露出不支持皇长子罢了,所以长子册立清理异党之时,外祖匆忙为母亲定下亲事,虽说匆忙,但也不能说不用心。
夏家在棠邑是大族现在又属广陵,广陵虽也属君王管辖,可棠邑毕竟是建康的门户轻易动不得,所以外祖是想借婚事保住母亲。即便孙家满门被累,以夏家诗传家不畏强权的风骨,也必定要护母亲周全。为保母亲安危,外祖从不与夏家多有往来。
可前些年外祖突然传信叫我们入京,必定是事情有变,或许是因着旧案重审,或许是原先未被查出的事情露出了端倪,无论如何,此事父母亲知晓,哥哥早从驸马处知晓,整个夏府只我一人不知,难道我非夏府中人?
如今帝姬邀我至县主满月宴,或许是驸马的意思更或许是宫里的授意,若是一朝应对不慎便是灭顶之灾,母亲还不愿告知我实情吗?”
“夏竹溪!”夏竹溪被这声音吓得一愣低头不语,神情却依旧不服,“谁许你同母亲这样说话?”
夏竹清推门而入,邀夏竹溪入永宁县主满月宴一事他确实知晓,邓夫人对邓元霖提出何家都有女眷前往,夏家无女眷甚是不妥,叫他向帝姬提一提此事。今日他自邓元霖处刚刚得知帝姬要在县主的满月宴上宴请滇亲王妃,匆忙回府来寻夏竹溪便是为了此事,谁知尚未进门便听见她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