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将一切都安排的很是妥当,侧边原有看门的丫头嬷嬷原就喜欢躲懒,她此前又将给当值的丫头两幅花样和一些针线请她绣个帕子。豆蔻托人办事从来出手大方,那丫头得了银钱自然更顾不得在侧门边待着,夏竹溪披了深色的斗篷走得小心,在月色下也算是隐秘无踪。
夏竹溪转入巷道,只看到一架极小的马车,她轻轻拍了拍车窗,内里的人缓声道,“上马车吧。”
高青榭在巷边等的很是悠闲,今夜前去大理寺原就是安排好了的,他只身一人坐在马车上手里还捧着书册在看,夏竹溪刚看见马车就觉得不大好,这马车小的需得两人贴着才能坐下,她弯着腰在车门前立着,坐立不得。
“这大约是不大方便吧?”她小声问道,孤男寡女贴着坐在一起实在不怎么像样。
“如今我们是悄悄入大理寺看人,若是换座车驾,只怕还未到大理寺便要被送到宫里去回话。”
夏竹溪自然是知晓这个道理,只是她同高青榭加上今日不过也才见两面,这情状共乘一驾也便罢了,难不成还要贴坐。
“小女瞧着外边的车驾上尚可坐人,还是坐在车外吧。”
“夏小姐多耽搁一会,待会就少见一会。”他收了书册又向一旁挪了些许,留出一个刚够她坐的位置显然是不大想再多说什么,夏竹溪思索一番皱着眉坐了上去。
“世子安好。”
“呵。”高青榭看着她憋屈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出声,此事虽不大合礼可也只能如此了,“小姐此前只怕在心中骂了我千百回了罢。”
“世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小女不敢。”她可没有什么同他说笑的心思,“世子看上去心情尚佳,想来对如何化解此事一定心中有数了。如若方便不如说说你们的谋划。”
“哪儿有什么谋划,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高青榭挑着眉笑道,这位姑娘未免也太看的起他们了,自入建康以来,面上看着仿佛毫无波澜,背地里的暗潮涌动却从未停止过,倒实在是没有什么是他们能完全掌控谋划出来的,信国公府的事是如此,陈子尚被带入大理寺更是如此。
“既能因势利导,世子必知自己所求为何。”夏竹溪不大喜欢兜圈子,她现下仍不清楚陈子尚同高青榭是否是同盟,总想着能多问出一些事情或许会对他们更加有利,“世子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小女猜一猜吧。”
“无论所求为何,总之是不想像从前那样过活了是吗?”
她这话说的大胆,细想之下仿佛还有对今上的不满之意,这样大不敬的话说这样的云淡风轻,也算是胆大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