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陛下也可以。”付季玄又转过来看时允安，眨了眨眼。

付季玄这张脸不宜看太久。时允安沉着脸色别过头，若无其事地从付仲翼带来的食篮里拿了快块糕点。

她第一次尝付仲翼的手艺。糕点做得很漂亮，外皮洒满草莓干果。入口酸酸甜甜，还有一丝冰凉，是恰好好处的滋味。

时允安尝了一块，忍不住又吃了两三块，没有再说话。

而时乐安平日最是护食，现在只顾着震惊了，没有注意她面前已经空了一碟点心。

“原来你就是付四皇子，难怪了……”时乐安盯着付季玄喃喃道，“我还以为避世的高人都长这么神仙似的，如果你是付季玄的话，那才说得过去。哦，皇嫂也夸过你呢！说你惊为天人……”

时乐安小嘴巴巴地讲了半天，又想了起什么，眼睛亮闪闪地十分激动：“听闻你母妃是天下第一美人，见过的人都形容是令天地美好都会为之黯淡，你可有带画像？”

付季玄没想到时乐安对自己母妃这么感兴趣，笑也僵了僵：“没有。”

“啊，真可惜……”时乐安略显失望。

付季玄：……

哪有人会随身带自己母亲的画像？他一不丧母，二不寻母，这多奇怪啊！

时乐安目光慢慢收回来，低头一看就见一双白净的手正伸向碟子的最后一块糕点。

“皇兄！！”时乐安怒了。

“咳。”时允安有些心虚地伸回手。

“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只是说给你尝尝，没让你尝完啊！你们做皇帝的，不是一样东西只能吃一口吗？！”时乐安欲哭无泪，只能愤愤盯着面前的人。

时允安抿了抿嘴角，有些委屈又有些无奈：“就是规矩太多了，我才到处蹭饭的嘛……”

她话说完，突然意识到场合不对，这里还有两个外人。立马回神正身，面无表情地假装没发生过。

付仲翼和付季玄同时讶异。

两人来天启国这段时日，从未见过时允安有这般低姿态。

付季玄心中一悸，波涛翻涌。刚才看着时允安那个小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就这一次。”时乐安也开始同情自家皇兄，嘴硬心软地软了下来。

付仲翼开口缓解尴尬：“陛下准备同我天启一样，在大赢开设女子书院？”

时允安点了点头，用余光瞟了眼“女子书院”的提出者：“男女平等，这点的确值得效仿。”

被瞟的付四皇子只顾着琢磨自己刚才心里的想法了，没有注意到什么。

“是啊，季玄那时提出来时，也是所有人都觉得荒谬。好在父皇也信任他，季玄果然不负所望！”付仲翼有些自豪地拍了拍付季玄的肩膀。

付季玄终于被拍醒，默默无言地看了眼时允安。

时允安不知道他这眼是什么意思，又想起了时乐安刚才的话，道：“说起来朕也有些担心，不知道二位会不会觉得朕此举可笑，所以到时候还要烦请二位皇子帮忙。”

“……不会。”付季玄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他目光灼灼，时允安常年无波无澜的眸色竟也被掀起涟漪。

“这是必然趋势，也是天下黎民能安生的必要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