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做噩梦了,只是梦,现在是在揽月亭,你睡着了,都好几个时辰了,有我和绿萸在,你别害怕!”绿珠赶紧上前安抚她。只见千禧纳纳看着亭外,目光呆滞,苍白的脸色半天恢复不过来。
千禧呆呆愣愣良久。
大晴的天,她却觉得极冷。周身汗毛全都竖起了,奇冷无比。
“殿下,我们回去吧!”
她怕冷的模样,绿珠连忙给她系上披风。
“殿下,我们回去吧?”
千禧木纳地顺着绿珠的搀扶向亭下走去。
绿萸默默跟在身后,盯着千禧的背影,眸底滑过些东西。冷漠惯常了的她,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怕也不想知道!如绿珠所说,白眼狼就是白眼狼,这世上是没有谁会去想了解不知恩图报的人。
连续好几日,千禧抄书抄到下半天才休息,绿珠特别着急,却又没有任何办法。看着千禧一天苍白过一天的脸色,人近乎透明,她都快急哭了。每次她和绿萸去给她洗漱打理的时候,看见她们悄悄送进去的点心怎样进入怎样拿出来。药倒是全部喝了,这让她们心里有了一点点安慰。
收拾案桌的时候,满桌手抄经文,厚厚一沓,摞了老高,看着旁边零零散散写着的人的名字,绿珠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殿下,她家的殿下,心里到底是怎样的苦!和亲的旨下来后,从没见过她流泪。绿珠知道,她性子温和安静,做不来哪些哭天抢地的事,纵是做了,又如何。这世间,又有哪种方式能承载得了她的痛!
这些宣纸上的名字,让绿珠突然害怕起来。那笔尖下一个一个划出的名字,只怕,每写一笔,带走的都是殿下的命!
看着偷偷抹泪跑出去的绿珠,绿萸脚下挪步想要跟上去,却又生生顿住了,脚尖微微颤抖,似竭力压抑什么。
绿萸敛了敛眼帘,收藏自己的情绪,重新看着桌案上的东西,小心地将那些抄好的经文整理好,随后又把那些写满人名字的纸心翼翼地收拾妥当压在那些手抄经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