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你哭有用吗?能哭活回来?”他冷嘲,要把她折磨的崩溃,好让他为所欲为。
“是啊,人都死了……全部都死了……”她不再看他,天上那轮残月,已经慢慢下滑了。
濮阳瑞不明白,她这样一个柔弱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泪水,她的眼泪中,也有为那个人哭的。人都死了,还要在她心上,这是他一直都忌讳的,一天不把那人从她心上挖下来,他便一天不安稳,也不甘。
他这样的人,如何允许她心上有别人!
绝不允许!
他将她的脸掰过来,望着她,直直忘到她心里面去,眼睛酌亮得诡异,他用深沉诅咒的话再次告诉她那个事实。
他说:“他死了,永远都不会再活过来,死不瞑目!”
千禧眼泪簌簌的留下来。没有答话。
她这些眼泪,若是为他而流,他自然欣喜若狂,求之不得。只是,为那个人而已。他如今嫉妒起一个死人,无处发泄,只能拿她出气。
“他到底有什么好,嗯?你告诉本王?”
他发起狠来不动神色,千禧被他捏的骨头作响。
提起那个人,他的好,所有人都知道,她更是知道,只是,都不足为外人道矣。眼前这个人,连在他面前提起,都是对宗夏的侮辱。
千禧将思绪收回来,望着濮阳瑞,灼灼的眼睛亮的吓人。说出的话,温柔得滴下水来。
“他哪里都比你好!”
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一样可以与他相提并论!眼前的这个人,更是没有资格与他的名字挂在一处。
她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站起身。亭檐的灯笼左摇右摆,起风了。
濮阳瑞保持着那个蹲着的姿势,很久才站起身来。
他冷笑。
“再好,也不过一个死人!”
他遥遥望着她,说出绝情狠心的话。
“本王想给你机会,好好疼你,是你不领情。这些都是你不要的,别怪本王没给你……”
“你不要后悔!”
千禧在水栏边站了很久很久,许久,她绕过濮阳瑞,独自坐在石凳子上,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却是没有喝。
望着天边下滑的残月,吹着凉凉冷风,一点都不觉得冷。
月下的梨花像雪一样白,她闻到了浅浅的,梨花的幽香。
“红稣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濮阳瑞红着眼睛,突然拔剑横在她颈脖前。
千禧像是没有知觉。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濮阳瑞将剑横紧几分,威胁道:“你给本王住嘴,信不信,本王现在就结果了你?”这些词句,无不在彰显着她有多念叨那个人。这些话,他一句都听不的得!
千禧果然没再念下去,却是不再看他一眼。她伸手,轻轻抬起石桌上那杯斟满的酒,眼神望着水榭的地方。池水里面,那道残月,风一吹,碎了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