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到处白茫茫一片,连续下了半月的雪,积雪尺厚。这种时令,纵是集市里面,也因为气候寒冷人烟寥寥。荒郊野外,人家户更是少,翻过山头,偶见一两户人家,也是关门闭户。天又阴又沉,雪还在下,这个冬天异常冷。
郊野外,蜿蜒的道路上,一辆马车不停向前行着,马车檐角上的红灯笼是这雪地里唯一醒目的颜色,驾车的小厮偶尔抬头看一眼,以防时间久了雪盲。有意行快,奈何积雪太深。
“吁”
驾车的小厮一勒缰绳,马儿适时停了下来。
“少爷,积雪太大,前面的路压断了。”
车的前帘被人从里面掀开,男子钻出马车来,一下地,雪就没过了脚背。
“少爷……”
小厮看着他,有点不放心。男子绕过马车,往前走了几步。前边果然塌了个大坑,马车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了。
男子折过身回来,他伸手掀开马车帘子,里面躺着的人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个脸,双目闭着,面色很不好。
路行不了。荒郊野外的,停在这里更是不行。何况此番出来就是要寻到那个人给她医病的,折回去肯定不行。
“常久,从这里到白药隐,还有多少路程?”
“回少爷,指路的说,路塌的地方直走一里不到,然后一直往北走,大约**里路,再穿过松雪岭就是了。”
男子默了一会儿,粗粗计算了一下。十来里路,下晚时候应该能到了。
“长久,你驾车原路返回,回去禀告老夫人,就说一切安好,好叫她放心。”男子钻进马车,再次出来,手里抱了那个女子。
小厮是个聪明的人,瞧他形容,知他是打算徒步过去。**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徒步过去,也不是哪样难事,就是雪大点,路可能有些不大好走。少爷做事一向稳妥,何况这会关乎未来少夫人的生死,没把握更不会乱下决定,想想,点头应下。
男子将女子抱下马车,又吩咐小厮将提前预备好的貂氅给他二人围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抱着女子绕路向前走去。
没有马车代步,自然行的慢,不过也好过停在原处原地不动。
白茫茫的大地上,男子抱着女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虽行的慢,却是一步都不敢停,偶尔低头看看怀中的人,眸中越加坚定。
他一定会找到那个人把她医好。
洒盐纷纷,细粒的雪籽从昏暗的高空落下来,盖了万物。空旷的雪地上,除了隅隅前行的独影,再找不出其他活物。茫茫雪色里,那串脚印延的老远,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