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井醒来已是第四天。慕容钰早就离开了,也早都到达新州慕容府了。
初醒来的时候她有些呆呆的,神识清醒得差不多了才想起身处白药隐。再仔细一想,昏过去前的事情便都想起来了。那时候她虽裹的严实,却不是没有意识,是什么都晓得的。是也,井井对这个神医的印象并不大好。
她觉得他太贪财。
贪财的人虽不一定都是坏人,但一定不高尚,至少不视金钱为粪土。有辱高风亮节,清风霁月之气概,而他还穿白衣,养修竹,更是表里不一,马粪外光。
神医,即提到神字,就要好好考量了,哪有神仙爱财爱成这种的,应该叫鬼医才是。转念一想,不不好不好,鬼医岂不更加显得他医术了得,琢磨不定,超乎凡人!算了算了,神不神,鬼不鬼。
总之,在井井的眼里,这个人,不好,很不好,不好极了!
对面的人似并没察觉她醒来。烤药,剪药,磨药,制药,围着药炉来来回回,走走动动,身无旁人。井井想着想着,觉得阿钰把自己留在这不是上策。她很确信,如果自己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真会被饿死。
都没发现她醒来了,这还有当她是病人的自觉么!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医者。
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于是,又躺直,调整了一下姿势,闭着眼睛,轻轻皱了眉,学着个别病人醒来的样子,声音虚弱,假装无意识道:“水,水……”
诚然,虚弱不等于小声,那人听不到,便也就失去了本来的意义。
空手里静了一会儿。
井井抓住时机喊了几下。
没得反应。
为了显得逼真,又喊了两三下。
水依然半天送不到。
这要真等他送来救命,还不得渴死!
本来做做戏,先不觉得,喊过几声,倒真真有些口干舌燥。
便是倒水的速度再慢,也该来了。迟迟不见水来,她想,怕是真没水,那人临时现烧去了。
这样一想她便心安理得的躺榻上,等着温水送过来,好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形容。
她一直对那二十万银票耿耿于怀得很。
总之,贪财不是哪样好现象!
这左等右等不来,躺得她背有点酸。刚动了一下身子,听到旁边瓷器的清脆声,立马屏息做出半迷半醒的样子,嘴里断断续续又道:“……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