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井从地里拔出一颗萝卜,顺手折了叶子,反手将萝卜扔框里面,然后继续拔。拔了大半框,这才提了竹筐连着叶子一起抱回茅舍去。萝卜叶子扔圈棚里,鸡鸭鹅一群扑过来,你挤我我挤你抢食的不亦乐乎。
“早晚把你们宰来吃了!”井井对着圈棚里头一堆走禽低估埋怨一句,然后转身折回茅屋里提了竹筐准备到溪边去洗萝卜。途径旁边自留地的时候顺便挖了两株姜,拔了几颗葱和蒜连同香菜一起装篮子里面,朝溪边去。
其实门口就有个大湖潭,出门就洗,方便得很。只是,她曾经在里面洗过一回菜,被人罚了一天没吃饭。理由是,那样一尘不染的天然地泉,竟然拿来洗菜洗垢,此举形如焚香宰肉,荷花下酒,如此暴殄天物,罪过罪过。遂强行她禁食一日,忏悔罪孽。
瞧那人一身白衣,井井每每觉得罪过。其清雅脱俗的样子骗的多少人倾家荡产,同时又觉得他简直侮辱白色!
再不满,自那以后,井井也长了耳性,虽腹诽,洗菜洗碗洗什么的也是乖乖多走几步路到溪边去洗,绝不拿吃饭开玩笑,饿不得!
“井姑娘。”身后茅屋吊角楼上的人叫住她。
想想就不会有好事。
井井没有回头,提着一筐萝卜香菜继续往前走,嘴里嘀咕嘀咕。身后高处的人自然是听不见,不过,晓得她这个形容抗拒得很。
她很不满意他。
吊角楼上的人也不生气,对着她的背影道:“顺便抓两条河鱼带回来。”
瞧见她提着框子越走越快的脚步,吊楼上的人笑意不减,老谋深算。
与之相反井井就没那么好心情了。她一边走一次咕哝,嘀咕嘀咕最后破口也不解仇愤。行到溪边,“嘭”一声将竹筐哚地上也不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