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都明白,怎会不明白呢。这担忧,犹如江水,涌无止境。他一日不归来,她便一日担忧,只有在她身边,她心才是安的,也才不牵肠挂肚。
“好”他说。
她终于破涕为笑。阿钰看着她,一脸宠溺。
“九月初九是母亲的寿辰,我们出门看看,你帮忙,替我精心挑挑东西,以尽我的孝心。”他稍稍一顿,轻咳一声,眼里噙了坏笑:“顺便添点嫁妆。”
他这个当儿子的,总出门在外,母亲也着实为他操心,说来也是不孝。不过,亏得有阿井在身旁替他照料,每每只身在外,他也才能心无旁骛,无有顾忧。这样想着,看井井的眼神柔情中又添了一抹感激和疼惜。她真是他的好内助。
“尽孝心不是应该自己亲自动手挑选,花了心思,才能以表心意么,又何来让我替你选。”把脸转过一边,语气刻意奚落,又因他最后那句话脸红起来。
阿钰珉着嘴笑:“即是送给母亲的寿礼,我自然是花了心思的。不过,再如何花心思,也不如你的眼光好来。你选中的,母亲保准是满意。母亲她老人家又向来欢喜你,儿媳亲手挑选的,母亲自是欢喜的延年益寿,长命百岁,这不正是寿辰当日最好的贺礼”他说的深情意长,三分逗弄,七分真切。
这话若是从别的口里说出来,定是有巧言令色之嫌,偏偏他说的受听,丝毫无恭维,让人不开心都不成。
井井高兴。阿钰哄她的功夫,她是最受用的。又听他说儿媳儿媳,她脸红,佯装大方道:“看在母亲的面上,我也只能答应答应你了”说完率先走在前头,脚步微漂,心里乐开了花。
阿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亦是甜的要滴下蜜糖来。随后跟上她的步子,出了慕容府。
往几年过寿,井井亦都有送礼的,不过这一回,是老夫人整整四十寿诞,要浓重些。井井随阿钰转了大半日,精挑细选,最终看中一幅彭祖祝寿的屏风,丝线勾织,十分入眼,寓意也好,阿钰也觉得不错。最终交了定金,嘱咐东家在九月初九这天送到慕容府,而后又叮嘱了种种细节。东主一一记下,十分小心,同时也感于他的孝心,心中连叹难得。如今,儿子这般孝顺,儿媳也孝贤,感情和美的不大多见了,慕容府的少主少夫人算得一对。看的老东家连连点头,羡叹不已,慕容主母好福气!
出了门,阿钰领井井去了对面的酒楼,吃了饭,又喝茶歇了一会儿。歇的够了,两人向另一家布庄去。
一连挑了好几家,都没看上欢喜的。见她走的脚酸,阿钰提议休息一会。这一来二去,他们进茶楼都吃了两三回茶了,还是没有挑到入眼的。
“没关系,要是没有看上眼的,你画出样子来,我让布庄那边裁制出来便是,你安心等待做新娘子,不用操心。”阿钰给她倒上一杯茶水,宽慰她。
井井锤锤自己的小腿,酸极了。
“不要”她摇头:“嫁衣当然要穿自己缝制的才欢喜”她的针线是最好的,不为自己亲手做一套红红火火的嫁衣裳,不是可惜!“阿钰你就别劳心了,陪我选到上好色质的布料即可,九月初九那天,我一定给你一个漂漂亮亮的阿井!”她要亲手缝制嫁衣,与他结成连理。
他望着她一脸宠溺柔情:“我的阿井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
她吃着茶,嘴角翘得弯弯的。茶楼外阳光明媚,是热闹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