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个样子,谢北棠失笑。他露出倾国的笑,眼睛直直盯着她的。
她眼睛乌黑,里面能映万物。
他伸手捧着她的脸,温柔到:“我明明答应放你走,又为何要这样?”他笑,“因为我戏弄你啊。”
她蓄在眼里的泪落下来。
这一刻,她想问天,天真的不公。
希望被人打破,更胜过绝望。
一个人,如何会坏到这个地步,他真的是没有良心的。
谢北棠冷眼看着这个满怀希望最终又被打入地狱的人,眼里面全部是恨。恨她的固执。她让他尝过人间温情。山中岁月,她活得像一株草,不十分耀眼,却让他想要占为己有,她曾经那样对自己笑过,如今却视自己如仇人,恨不得嗜血啖肉。他如何不恨。
“带回去。”
侍卫将她从雪地里架起来,往北边后院带,把她扔了进去。
谢北棠随后进来。
纸鸢恨恨的看着他。
他笑着问她,仿佛大仇得报,心头快意:“如何,失望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迟早有一日,你会有报应的。”她用最恶毒的怨念诅咒他。
谢北棠将她推在地上,欺近:“是吗?”
“我就要看看谁先死。”他压向她,意图明显。
慌乱之中,纸鸢摸到他藏在身上的匕首,一把推开他,“不许过来。“她将刀刃对向他,若胆敢走进一步,她会刺下去。上一次他对自己下毒,如今,她有力气了,不会让他再侮辱自己。
被她一推,谢北棠不防,差点摔倒。又见其握着他的匕首对向他,他笑,眼中寒的透彻。
他确信,但凡给一个机会,她绝不会手软。
将她移至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倒给她养足力气威胁自己,果然贱命。
“你很清楚,有何必自讨苦吃”
他没有退,反而走近。他每近一步,她就退一步。
她摇头:“你不要逼我。”
他一步步靠近,她退无可退。终究是没有他那般心毒,连仇人,她都不忍手刃,于是给了他钻空子的而机会,谢北棠一把捏住她握匕首的手。她绝望,哭着责问他:“阿槿,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对他有救命之恩,举目无亲,把他当成熟悉的人。他都做了什么?陷阱,把她当成权力路途上的踏石送给别人。她从未见过这般恩将仇报的人。
他有一瞬的凝神,心口有些痛。压下心中痛意,捏紧她的手他狠狠咬牙:“这就是你的命,你还不认命吗?”
“是啊,都是命,这般,这命我便不要又如何。”她喃喃,而后抽刀刺向自己的腹部。
他眼疾手快,一把打掉了她的匕首,刀尖刺入,虽不深,终究是出了血红。
她就真的宁愿死?
谢北棠红了眼。
屋外小雪,屋里是裂锦的声音,火堆早就熄灭完了,飘着一点青烟,给这尘世划不起一点涟漪和温度。
破屋里四面通风,天寒地冻,他就是那般作践她。
既不能爱他,让她永生永世都忘不掉他。
好不容易恢复的身子,因为他的践踏,再度奄奄一息,行将枯木。
他站起身子来,衣冠楚楚。瞥了一眼衣不,蔽的人。见她伸手费力要去捡地上,他一脚踢开地上匕首。蹲下身子来,握着她的脸:“怎么,想自我了断?”
纸鸢奄奄一息:“你给我个痛快。”
谢北棠嗤笑。“嫌自己脏啊?”他点点头:“你还想跟他去天涯海角?”他泠笑,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她歇斯底里。
他覆在她耳边,言:“他最好别来,若来了,本户让他有来无回。”
一个毒辣的计谋早就于心腹。
“咳”
她吐出血来,殷红暗黑。
萧音,萧音……
千万,别来……
谢北棠走后没多久,就有婢女来给她穿衣裳。
她又被抬到了蘅笏居。没有反抗的权力。
夜深人静
当一个身影闪进来时,楼阁上的人闭了眼,呜呜开不得口。
他终究还是来了,跳入天罗地网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