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被放了下来，嘴一咧，一幅很为难的表情，开口道：

“这群被绑着的人，就是玉肥呀……”

无恨没明白店小二的意思，问道：

“什么肥？”

店小二答道：

“玉肥，就是种朽玉用的肥料呗。”

朽玉，就是与尸体一起腐烂的玉石，这无恨当然是知道的，但‘种朽玉’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甚理解，忙问店小二道：

“什么是‘种朽玉’？朽玉还能种？”

那店小二见无恨这般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有些得意道：

“当然了，就是先把这些被铁链绑着的人赶到河里，被淹死之后，拖到岸上，解开铁链，抬到大坑里，与玉石埋在一起，盖上土，等到尸体腐烂了，就剩白骨了，再把玉石挖出来，这就是朽玉了。”

无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以为，人死后，陪葬的玉石被别人挖出来，便是朽玉，所以应该是玉石给人做陪葬，但这‘种朽玉’，明明是用人给玉石做陪葬啊，这种做法，简直是丧尽天良，视人命如草芥呀！

屠夫刑也一脸惊讶，自己曾经数次猜拳做过长恨教教主，作为世人口中的鬼教教主，自认为坏事也没少做，但这用活人种朽玉的事情，也超出了自己的心里承受范围。

“不可能，这种做法，难道官府就不管吗？”

无恨问道。

店小二不屑道：

“管什么管，人家是自愿去死，自愿去种朽玉，官府管得着吗！”

无恨惊道：

“什么？自愿去死！怎么会有人自愿去死呢？况且刚才大家也看到了，他们的手分明被铁链绑着，如果是自愿的，那还绑着他们干什么？”

店小二道：

“绑铁链是因为这些人被推到河里淹死之后，尸体会到处乱飘，这样一绑，到时候一拽铁链，所有人就全都被一起拉上来了，一个也不会少，一个也不会丢。”

无恨气道：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他们为什么要自愿去死呢，难道活着不好吗！”

店小二道：

“这位英俊的小客官不要生气呀，又不是我要他们去死的，不过你说对了，有些人活着，但生不如死啊，比如欠钱的，得病的，失恋的……很多吧，反正就是不想活了，这样把自己的尸体交给人家种朽玉，自己解脱了，家人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肥料钱，一举两得呀……”

无恨气的一声大喝，道：

“什么鬼逻辑，什么一举两得，没有钱可以去赚，得了病可以去治，失了恋可以再爱，怎么能放弃自己，放弃生命呢！”

店小二被无恨的大喝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

“又……又不是我要种朽玉，跟我发……发什么脾气呀……”

屠夫刑问店小二道：

“那我问你，是谁这么没有人性，要用活人种朽玉？”

店小二畏畏缩缩，带着哭腔道：

“干嘛非问我呀，我招谁惹谁了，问别人不行吗……”

屠夫刑一伸手，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元宝，嘭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道：

“告诉我们，是谁要种朽玉，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那店小二脸色由阴转晴，呵呵的笑着道：

“不瞒二位客官，呵呵呵……这种朽玉的人，就是城西秦家，秦苍夜。”

说完，店小二朝远处的柜台瞟了一眼，然后一伸手，将银元宝拿起来，偷偷的塞进了袖口里，小声道：

“我看二位客官也是好人，但这秦家可不是好惹的，后台很硬的……”

店小二还没说完，便听到远处有人喊自己，于是朝无恨和屠夫刑笑了笑，嘴里应和着，向那边跑去。

无恨想了想，对屠夫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