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震耳欲聋的轰雷,云层之下大雨滂沱,骤雨无情地击撞着茅草屋顶,像是要冲刷掉一切污秽。
夏季的阵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不多时,天空乌云散开,露出朦胧的月光。
这雨刚停没多久,李家老太太牛氏屋里就点起了灯,带着几个儿子儿媳急匆匆地举着火把,不顾土地泥泞火急火燎地往北山脚下的树林子去。
村里的狗被他们浩浩荡荡的阵仗惊醒,一直叫个不停,有人披着外衫出来,抓住队伍后头的李伯河好奇地问道:“李老大,你们这大晚上的是干啥去啊?”
李伯河一脸讳莫如深,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这样子让问的人越发好奇,心里头就跟猫抓似得,忽然那人灵光一闪:“该不会又是你家李月想不开自杀去了吧?”
听到李月的名字,李伯河脸色瞬间变了,一把将人甩开不耐烦道:“我家的事儿跟你有啥关系,问这么多干嘛。”
说罢,步履匆匆去追赶前头的队伍。
但他欲盖弥彰的行为,让问的那人更加肯定,李月绝对是出事儿了!
山间村里平时也没什么娱乐,碰到点事儿惯是喜欢围上去看热闹,刚才那人问李伯河的话挨得近的几户人家都听见了,眼见着快到五更天,索性起来跟着去看看。
一来二去,李家的队伍后头就拖了长长的一条火龙。
也不知是谁先说起,李月是半夜三更去林子里会情郎,所以牛氏才大发雷霆要把人抓回来,要是去得慢怕是一切都迟了!
“不能吧,李月两个月前不是才被郭秀才退婚吗?寻死觅活好几回了,咋可能忽然多出个情郎来。”
“嗨,你说她被退婚以后还咋嫁人?有个人能相中她还不得眼巴巴地贴上去,之前不也有人说陈大富对她有点心思吗,陈大富那人什么德行咱村里谁不知道啊,我看这事儿**不离十。”
两个嚼舌根的说完,感觉后背阴嗖嗖的,回头一看,好家伙!陈大富的媳妇儿王氏脸色比锅底都要黑,正阴恻恻的看着他俩。
要说王氏长得也不赖,可无奈拴不住陈大富想浪荡的心,若非膝下有儿有女,她这日子过得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盼头。
听得他们编排李月和陈大富的话,王氏心里怄得要死,可也摸不准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因为陈大富今晚确实没在屋里待着,也不知道死哪混去了!
众人怀揣着好奇和疑问,一同来到林间的茅草屋前。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头有人窸窸窣窣在说话,其中一个声音王氏耳熟得很,可不就是那整日花天酒地的陈大富吗?!
“好你个陈大富,今天看我不撕了你!”王氏挤开人群怒气汹汹第一个冲了进去。
她满脑子想得都是捉奸,黑灯瞎火的连里头具体是什么情形都没看清,光看到有个姑娘的影子就扑上去撕扯,嘴里骂骂咧咧:“你个不要脸的贱人!臭婊·子!一辈子没见过男人还是怎么着,连人家的相公都要勾引!缺男人咋不去勾栏院里做活,敞开腿多的是男人来上!”
还好李月反应快侧脸躲了过去,那长长的指甲划到脸上非得被扯下一层皮,实在太阴狠了!
陈大富听到王氏的声音蹲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心里暗暗叫苦,谁把这母老虎叫来的?